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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想張連芳給他的回信中寫道,他爹孃有錢,暫時不可能找他。還勸他不用擔心。邵耀宗就說不出辯解的話。
杜春分頗為意外,邵耀宗這次竟然沒反駁。
“回頭找個不知道你家情況的人問一下。”杜春分趁熱打鐵,繼續說:“就說你一個朋友,妻子難產死了,撇下一個孩子,你朋友也是當兵的,不能親自照顧,給他爹孃錢,結果被你朋友的父母和弟弟養的瘦瘦弱弱。”
邵耀宗不禁看杜春分,面露懷疑。
杜春分:“你再把孩子年齡調大一點,沒人往你身上想。”
邵耀宗想了想,“先睡吧。”
翌日清晨,飯後,杜春分洗衣服,邵耀宗帶著四個孩子去副食廠,買魚順便領孩子玩兒。
出了副食廠,看到四團的一個營長朝這邊走來,邵耀宗故意沒催孩子。
週末的副食廠很熱鬧,甜兒看啥都好奇,三分鐘沒走三米。以至於四團的營長到門口,邵耀宗的腳一動未動,離孩子且只有五步之遙。
四團的營長跟邵耀宗打招呼,隨便寒暄幾句,邵耀宗找個由頭把杜春分給他出的主意說出來。末了問人家,他朋友的弟弟和父母再要錢還給不給。
邵耀宗的閨女就在旁邊,他口中的朋友生的是兒子。所以人家壓根沒往他身上想,直言給個屁。
話音落下,邵耀宗的臉變了顏色。
人家一想那人是他朋友,趕忙解釋為什麼那樣說。他不解釋,邵耀宗還能給他弟弟找個理由。他一解釋,邵耀宗再一想杜春分和張連芳也嫌他父母,對他家人有偏見的不是別人,是他自個,頓時無法找藉口,還覺得自個蠢的無可救藥。
話又說回來,夏天的衣服好洗,杜春分撒點洗衣粉,泡一會兒隨便揉搓兩下,漂乾淨就好了。
杜春分下午沒啥精神,趁上午狀態極好,就把孩子們的鞋樣拿出來,給她們做鞋。
邵耀宗回到家,看她做的認真,悄沒聲息地在另一邊坐下。
杜春分脖子痠痛,抬頭看到對面的人嚇一跳。
又見邵耀宗靠著牆閉目養神,一副很累的樣子,鬧不明白——買點菜能有多累。
挑一隻縫好的鞋扔過去:“嘛呢?”
邵耀宗睜開眼睛,撿起鞋,揉揉眼睛,“沒事。”
杜春分一萬個不信,照以往不是數落她兩句亂扔鞋,就是跟她聊別的。
仔細回憶這兩天發生的事,杜春分不由地笑了。
以前邵耀宗當她缺心眼,看到她笑的不對勁只當她故弄玄虛。而今邵耀宗只想捂臉,“有什麼好笑的?”
“找誰問的?是不是比我說的還難聽?”
邵耀宗給她個眼神,讓她自己體會,背對著她拎起暖水瓶倒熱水。
杜春分的目的不是看他笑話,是希望他認清父母弟弟妹妹的真面目。邵耀宗既然已經知道錯,為了這個家她也不能揪著不放,得理不饒人。
“甜兒呢?”
邵耀宗一聽轉移話題,立馬在小飯桌旁坐下,“老蔡給孩子買個撥浪鼓,姜玲抱著孩子在陰涼處,甜兒看見了想玩,就跟我說,她得幫她姜姨哄小娃娃。讓我先回來。”
杜春分不禁說:“她真能扯。”看了看他的表情,“不難過了?”
“難過?”邵耀宗的表情一怔,想到調皮的小甜兒,忘了難過,“其實我,我多少有點心理準備。”
杜春分:“那還給他們錢?”
邵耀宗的嘴巴動了動,第一次說不出辯解的話。
“你以為多給點就能讓他們良心發現?”杜春分白了他一眼,“討好他們,只會讓他們覺得你好欺負。沒聽人說,柿子挑軟的捏。你就是那軟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