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做了。”
沈伊人心說那以後一個月得吃五斤豬油。要是一天三頓炒菜,一個月得十斤。
轉而一想,如果十斤豬油能換來弟弟痊癒,也不是不可。
“舅母又不是咱家使喚丫頭,哪能叫舅母天天做飯。”
喜兒很意外沈伊人能說出這番話,面上天真地表示:“我喜歡做飯。”
鍾子孟想想鄭家其他人氣色,再看看像鄉紳富戶家小姐的喜兒,笑著打趣:“你是喜歡吃吧?”
“姐夫不喜歡嗎?”喜兒單純天真。鍾子孟被堵得無言以對,只能搖頭失笑承認他也喜歡。
小童有為一錘定音:“以後舅母做飯,娘打下手,爹爹燒火。”
沈伊人:“你做什麼?”
“我——照顧舅舅。”小孩對自己的安排很滿意,又夾許多菠菜,彷彿以前討厭吃素的人不是他。
沈伊人遞給兒子半杯水,擔心他只吃菜不喝水腹中難受。小童不想喝,但他見舅母接過母親遞過去的水杯,覺著舅母喜歡的東西都是好的,難得沒面露嫌棄。
水裡沒放蜜糖,但有回甘,小童不禁又喝一口。確實比以往的水好喝,小童咕嚕嚕喝得一滴不剩。
沈伊人和鍾子孟互相看了看,難不成經喜兒的手的水都比往常好喝。
夫妻倆不信,依然端起杯子喝下去。
跟以往沒什麼不同,但又說不上來的甘甜,彷彿山泉水。
夫妻二人懷疑他們今日心情好的緣故。
喜兒感覺水快沒了:“二郎渴不渴?”
沈二郎還沒躺下,鍾子孟決定趁他精神好給他送半杯水。
上個月沈二郎還喝藥。但他飯量小,喝了藥之後茶水不進,鍾子孟做主把他的藥停了。鍾子孟特意去縣裡問大夫和張大仙,他們一致認為能吃飯喝水比吃藥有用。
沈二郎喝下半杯水沒忍住打個飽嗝,鍾子孟險些老淚橫流,多久沒聽見他打飽嗝。
鍾子孟雖是姐夫,但比沈二郎大二十一歲,一直把他當兒子照看。沈二郎見姐夫激動的眼睛溼潤也難受:“姐夫吃飯了?”
“差點忘了。我先去用飯。再不吃就涼了。”莊稼人珍惜糧食,鍾子孟顧不上傷春悲秋。
這期間鍾老孃一直在門外大罵。
大抵看出她今早甭想在長子家用飯,等鍾子孟再回到堂屋,她終於消停了。
飯畢,沈伊人用刷鍋水和豬食,鍾子孟去餵牛,趁著牛吃草打掃牛圈。喜兒去羊圈:“有為,放羊去?”
沈伊人放下豬食桶:“喜兒,把羊拴門口,我去山邊挑點野草野菜餵羊。”其實擔心一大一小兩個不懂事的往山裡鑽。
喜兒把繩子給有為,開啟院門,曹氏脫口道:“有能耐別開!”
“說誰呢?”喜兒出來。
曹氏嚇得哆嗦一下,宛如被人攥住喉嚨,雙腳不禁後退。
六歲的鐘有為難得見她這麼害怕,跟看到奇景似的,捂嘴偷笑。
“笑笑笑,笑死你個兔崽子!”曹氏指著鐘有為大罵,好像他不是她親孫子。
饒是喜兒料到老太婆今早還得鬧,也沒想到她連六歲小孩都不放過,使勁朝她背上一巴掌,曹氏踉踉蹌蹌往牆上一趴,差點摔塌鼻樑。
有為被曹氏嚇得躲到喜兒身後,見狀頓時不怕了,露出小腦袋繼續嘲笑她。
曹氏穩住身體習慣性大罵,回頭對上喜兒不善的樣子,掉頭往院裡跑,衝鍾子孟和沈伊人嚷嚷:“我這就去給你爹上墳。我還沒老的不能動,還不要你們伺候,你們就想逼死我,你們給我等著。”
喜兒把羊拴在門外桃樹上就拉著小外甥進去。
老太婆往臥室跑,可能是去拿紙錢或點燈的火鐮。沈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