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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容我說了嗎?”任維東無奈地問。
周佩蘭起身:“那吃飯吧。依依早上要吃米飯,我用電飯鍋蒸的。紅燒肉滷蛋依依也喜歡吃。”
“過年那幾天天天吃,還沒吃夠?”任維東跟出去洗手。
任依依從廚房跑出來:“爸爸,爺爺奶奶做的紅燒肉,我覺著比李小北爺爺奶奶做的香。”
任維東還有什麼不明白,肯定聽小北提了紅燒肉:“不許只吃肉不吃飯。”
任依依扭頭風一般回廚房,給爸爸一個乾淨的背影。
任維東擦擦手進去幫她盛飯,一半米飯一半肉,紅白分明:“吃完再盛。”
“我不幫你了。”任家房子寬敞。兩間廚房快趕上林家三間屋了。沒有客人的時候一家人在廚房用飯。廚房有個大方桌,任依依把碗放桌上,撐著桌子坐到椅子上,扒著米飯瞪爸爸。
任維東往她碗裡夾。任依依嚇得捂住大喊:“盆裡有!”
“好好吃。”任維東轉手夾個雞蛋一分兩半,“蛋白蛋黃?”
任依依搖了搖頭,蛋白蛋黃都沒有紅燒肉好吃。她要留著肚子多吃塊肉。
任維東一邊用飯一邊跟爹媽解釋,明兒估計得很晚才能回來,別做他的晚飯,回頭在他姑家吃。
任依依聞言分給爸爸一塊肉。
任維東欣慰地接過去。閨女的米飯吃的差不多了,任維東從盆裡夾兩塊肉。小丫頭樂得見牙不見眼。
飯後,任維東領著她出去玩一圈,小賣部買了一把山楂條,回到家把閨女交給父母。老兩口一個陪她練字,一個等著教她俄語。
周佩蘭和任覺新上中學的時候國家跟蘇聯很好,學生學俄語。步入六十年代同蘇聯關係緊張,老兩口尋思著哪天跟蘇聯打起來,他們可以上前線當翻譯,就沒捨得把俄語丟下。
如今關係緩和了,任維東經常去俄國做生意,老兩口越發覺著俄語有用。任依依因為她爸的關係對北面好奇也願意學。
任維東的俄語僅限日常對話。任覺新叫他跟著孫女學一會兒。任維東搖搖頭:“以後英語更有用。”
任覺新:“跟俄國人鬧崩了?”
“現在賣炸醬麵的大爺,烤紅薯的大媽都知道跟毛子做生意賺錢。這城裡有點膽量的借錢都往北邊倒貨,還能做幾天?年前我就轉移了。”
任依依好奇地抬頭。
任維東瞪她:“聽得懂嗎?專心練字。”
周佩蘭怕影響孫女,叫老伴兒問問。
老任同志:“跟美國人英國人做生意?”
發達國家瞧不上發展中國家的東西,除了廉價勞動力就是能源。代加工這活,任維東有計劃,但暫時不想做。能源他插不上手,頂多當個中間人拓展一下人脈:“東南亞和非洲兄弟。不過也幹不長。能長長久久的還得是實業。”
“青東忙什麼呢?”任覺新好奇。
任維東:“跟政府合作的專案。一年到頭還沒我賺得多。”
周佩蘭忍不住說:“人家穩。哪像你,這個月賺一屋子錢,下個月一分沒有。”
任覺新笑笑:“青東也不差錢。”
周佩蘭想說什麼,猶豫片刻又咽回去,幾十年前的事了,說出來又有什麼用,只會叫兩家生嫌隙。
任依依要喝水。周佩蘭嫌她事多,絮叨完還是給她倒。任依依等喝的時候託著小下巴問:“爸爸有錢還是李小北爸爸有錢?”
周佩蘭覺著附近沒人有她兒子有錢:“你爸。”
任維東:“他哪能跟我比。”
任依依搖頭:“也不好看。”
周佩蘭把水杯給她:“你眼光高。”
“不好看就是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