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菀頓時眨了眨大眼睛。
這不是柳氏的兒子,韓國公好得意的庶長子韓譽麼。
她與韓譽不熟,曾經見過一面也因韓譽過於冷淡因此沒什麼交集,此刻見韓譽正聽阿萱哭訴,就知道這是兄妹兩個在說話。
她覺得沒有意思,就抱著自己的大人參趴在假山上不大在意了,反正以她的猜測,阿萱也必然是要跟弟弟抱怨一下自己如今在府中過得不好,畢竟最近太夫人的確是在收拾阿萱的樣子。果然,阿萱哭著上前,一雙雪白的纖細的手就想去握住弟弟的衣襟。
韓譽冷淡地退後了一步,微微皺眉說道,“三姐自重。”
胖糰子瞠目結舌。
阿萱也傻眼了,呆呆地看著對自己說出這麼一句話的弟弟。
“我,我是你的姐姐……”
“就算姐弟,如今你我都大了,也不該動手動腳。”韓譽恪守禮儀,眉目冷淡,俊秀的臉上帶著幾分平淡緩緩地說道,“若叫我照顧你,我自然不會拒絕。你我姐弟,本就該同氣連枝。只是如今你行事不穩重,趁著年紀小,趕緊改了。”
他不喜歡阿萱對人這樣輕浮,畢竟阿萱如今也已經不是年幼的孩子,亭亭玉立,已然有了少女的風姿,與男子這樣親近叫人看了不像話。
“你是在嫌棄我麼?”阿萱見韓譽這樣教導自己,頓時越發紅著眼眶哽咽地說道,“阿譽,我是你的姐姐,你當真要對我這樣刻薄?母親被她們給害了,如今這府裡只有你我還有父親大人才是一家人。若是你都對我這樣無情無義,這府裡恐怕沒有我的立錐之地了。”
她轉頭嗚咽了一聲,纖細婀娜的身姿都在輕輕顫抖,晶瑩的淚水在韓譽冷淡的目光裡一滴滴滴落,捂著嘴哭著說道,“你素日裡都在學堂,哪裡知道我在後宅過的是什麼日子,我都快要活不下去了。”
“老太太剋扣你的分例了?”
阿萱一愣,看著韓譽一雙狹長的眼看著自己,遲疑地搖了搖頭。
“雖然沒有剋扣,可是……”可是也不及從前柳氏在時,柳氏房中那些多出來的分例了。
“罵你了?把你許嫁給不中用的人了?有奴婢怠慢你了?”韓譽不過是個少年,可是聲音卻多了幾分低沉與銳利。
阿萱在弟弟的面前竟然不敢撒謊,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卻還是哭著說道,“你這是在質問自己的姐姐麼?阿譽,我是你的姐姐,母親是你的生母,若是你不為我們做主,我們怎麼辦?”她又想上前,卻見韓譽慢慢地退後了一步,不由轉身就撲在一旁的樹上說道,“你是父親最喜歡的長子,是老太太面前都有體面的,你去求老太太,求求父親,叫母親回來吧!”
她失去柳氏的庇護才知道在韓國公府後宅的不易。
沒有柳氏給她出主意,她哪裡鬥得過那些韓國公的妾侍們呢?
更何況,都說喜新厭舊是男人的本性,韓國公也不例外。
柳氏走了這麼久,韓國公一開始還各種唏噓懷念,因此惠及多照顧一番自己的庶女。
可是如今韓國公府那叫一個百花齊放,韓國公樂不思蜀,哪裡還記得自己可憐的女兒正在受苦呢?
阿萱也是從小兒被柳氏嬌養長大,哪裡受得了這樣的冷落?
她懷念從前的幸福光彩的生活,自然更希望回到從前去。
她們母女在韓國公心裡就算再沒有分量,可是韓譽有就行了。
韓國公最疼愛看重韓譽這個有功名的長子,太夫人也頗為妥協,只要,只要韓譽一句話,一句話……
看著阿萱哭得可憐,韓譽冷淡的目光怔忡了片刻。
他垂了垂眼睛,許久之後方才平靜地說道,“你叫母親多等幾年。”
見阿萱詫異地看著自己,他閉了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