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說,「蓉蓉以後要是真有什麼冒犯的地方,秦安,就沖今天這一跪,你也要擔待著,她自小性子野得很,連我父親在世都未曾跪過。」
秦安笑起來,鳳眸微彎,眼尾收成細細的一條,很是勾人,「我倒是瞧小妹心思玲瓏,不像是沒有分寸之人,與之前市井聽來的傳言不符呢。」
溫蓉蓉正抖著自己沾染上灰塵的衣袍,說多錯多,還是不說為好。
但是她聽著秦安這一句話,頓時心裡像是憑空出現了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這個安欒王!搞事兒嘛!
溫蓉蓉要不是知道他並無靈根,不能修煉和她一樣是個凡人,她估計要嚇得腿軟。
但哪怕安欒王並無靈根,他也不是個簡單人物,說不定有什麼其他的神通,能看出她是個冒牌貨……因此溫蓉蓉悄悄抬頭,一臉乖巧地覷兩個人神色。
發現溫澤陽表情沒有什麼變化,這才稍稍鬆口氣,不過視線一轉,正和秦安的視線撞到一處。
溫蓉蓉不知道怎麼形容,但是就覺得自己看進他的眼中,像是落入蛛網的小蟲一般,被網住不能動。
不是被吸引得不會動,是作為即將被吸食的獵物那種無孔不入地讓人後脊發寒的畏懼,讓她不敢動。
安欒王是皇子,雖然因為出身不正,現在看似於大位無望,可他是現在還活著的皇子裡面,手中權勢最大的。
溫蓉蓉知道他將來是壇渭國的皇帝,只不過他上位是因為現如今還活著的皇子,因為一場獸潮,被魔獸一勺燴了。
至於壇渭國地勢依山傍水,天險繁多,還有兩大宗門虛羅門和德明宗駐紮,是怎麼被獸潮闖進皇城,又是怎麼恰好將除他之外,其餘皇子盡數撕咬吞噬……那就要問南榮元奚了。
溫蓉蓉瞪著眼和安欒王對視片刻,慌忙地錯開視線,低下頭,心跳得要順著嗓子擠出來了。
媽媽是怪獸!嚇死啦!
秦安卻輕聲笑起來,那聲音也帶著股子難以言喻的冷,「蓉蓉很怕我嗎?」
溫澤陽也跟著秦安的視線低頭看著溫蓉蓉,溫蓉蓉確實是怕,對一切未知抱有敬畏之心,是弱小如她的本能。
但是被兩個大男人盯著這麼探究地看,她的臉不由地開始逐漸泛紅,從耳根開始很快紅成一片,連帶著眼圈都紅了。
這樣也太不打自招了!
溫蓉蓉腦漿又開始咕嘟嘟地冒泡,閉了閉眼,不接話不合適,搖頭不語也好像心虛一樣,於是她一咬牙,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高聲道,「不是怕,是……安欒王哥哥長得太好看了,眼睛都勾得我快沒魂兒了……」
嚇得她快沒魂兒了!
秦安一愣,畢竟他活到如今,還沒人當著他的面說過這樣的話,說是輕浮吧,溫蓉蓉那樣子又實在是半點沒有輕浮之意,嬌憨得很。
因此他忍不住,笑出了聲,「哈哈哈哈哈哈……」
溫澤陽也一愣,然後伸手拍了下溫蓉蓉的腦袋,「說什麼呢你!」
溫蓉蓉一巴掌被拍得腦子嗡嗡的,溫蓉蓉扶著後腦,側頭看她大哥說,「哥你小點勁兒……再打就傻了。」
「哈哈哈哈哈哈……」秦安許久沒有這樣開懷大笑過,被溫蓉蓉逗得不可抑制,不遠處看熱鬧的也有人笑起來,溫澤陽也忍不住被溫蓉蓉這嬌憨的樣子逗笑了。
「罷了罷了,」秦安說,「蓉蓉這是性子直爽,倒也沒什麼不好,哥哥怎會同妹妹計較。」
這話秦安是看著溫蓉蓉說的,溫蓉蓉抿了抿唇,小聲地又擠出一句,「謝謝安欒王哥哥……」
溫蓉蓉正想著這一關可算是過去了,偷偷抬手抹了下額頭的汗,就聽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那聲音該怎麼形容呢,溫蓉蓉不是個聲控,但是她也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