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抵抗。
何況這位本就貪圖寶物、有收集癖。
若他當真能抵擋得住五方靈韻的誘惑,宋遊反倒敬他一分,或者他當真不做這等偷搶之事,反倒說明一百多年前他將大軍凍在山上、主要目的並不是搶奪大軍攜帶的五色玉及其他珍寶,昨夜設局引宋遊前來借宿很可能也不是貪圖宋遊什麼,無論哪樣,放他一馬又何妨。
還省了一些功夫。
“我來與三花娘娘一同寫遊記。”宋遊說著也在矮長桌另一端坐了下來,卻見童兒閃電般的伸手來捂自己面前的紙張字跡。
“三花娘娘對我如此防備啊,是因為三花娘娘平常經常偷看我,所以覺得我也會如你一樣偷看你嗎?”
“唔……”
女童被他說得愣住了。
想要反駁,嘴唇囁嚅幾下,又咽了回去。
終究是隻誠實的貓。
道人卻不理她,施施然挽起袖袍,也鋪開一張紙,招來金行靈韻坐鎮紙,壓在上面,提筆蘸墨。
下筆有凝香。
女童坐在對面,則是依舊警惕,睜著大眼睛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見他只低頭專心寫他自己的字,眼睛也始終盯著他自己面前的紙,哪怕兩張紙近得幾乎挨在了一起,他也始終沒有抬眼看她寫的什麼,她才終於放下了一些戒備。
隨即還偷看了幾眼道人寫的什麼,這才緩慢鬆開手,也開始寫。
火光燈光映照,一大一小,兩人伏案寫作,落筆是西域的壯闊風景,獨特人情,也是一路妖魔鬼怪,奇異之事,只是兩人角度都不相同。
一時整座玉城好似都安靜極了。
“說來我還挺喜歡這裡的……”
宋遊一邊寫一邊頭也不抬的對她說。
這家車馬店白天十分喧鬧,但夜晚比想象中要安靜許多。
白天人來人往,既有大晏來的人,也有當地商人,還有從更遠的西邊國度來的人,喧鬧之餘,正好讓宋遊領略西域風情,增長見聞。晚上這些商人全都睡得很早,沒有徹夜笙歌,秉燭夜談,也許有打呼嚕的聲音,然而石屋也比木牆的隔音效果好很多,宋遊幾乎聽不見。
後院臨河,有一大片空地,不栓韁繩的馬兒完全可以自由走動,前院有葡萄架,已快到成熟時,不說吃不吃得到,光是看見就覺得美好。
“可惜只能住五天。”
“三花娘娘也挺喜歡這裡的。”
“因為這裡耗子多是吧?”
“啊?!”
女童不禁大驚:“伱怎麼知道?”
“猜的。”
“你也有到一個地方就知道這個地方有多少耗子的本事了嗎?”
“猜的。”
“哦……”
小女童低頭思索了下,又寫了兩個字,才又抬起頭說:“要是三花娘娘幫店主把這裡的耗子都捉完,店主能讓我們多住一些天嗎?”
“那得看三花娘孃的口才了。”
“你去給店主說!”
“在下口才不好,恐怕難當此任。”
“難當此人……”
“難當此任。”
“唔……”
小女童不說話了,一邊寫一邊思索。
“對了,三花娘娘,還有燕安。”宋遊也邊寫邊說,“這些天裡,若是我出門了,你們最好和我一起,不和我一起也可以,出去玩就好,不要獨自留在房間裡,免得在那位來的時候碰上他。”
“知道了。”
此後宋遊便再沒有說話了。
又寫了大概一個時辰,宋遊這才上床,三花娘娘則更加勤奮,一直寫到半夜,這才變成貓兒,出去玩耍去了。
次日清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