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江隨坐下,接了杯水端給她,“姐,喝水。”
江隨接過來,低頭喝了一口。
知知眼珠轉了轉,看了看她,又瞄了瞄沙發那邊。那小護士說完事情,已經出了門,他舅坐在沙發上,低頭看手機,好像業務很繁忙的樣子。
病房裡就剩他們三個。
知知的心境很複雜,他有點兒後悔,剛剛就不該出來,應該躲在洗手間裡,瞅瞅這對老情人相見究竟是什麼反應。
對這倆人的感情歷程,知知一直很模糊,當年沒摸清楚他們怎麼好到一起,後來也沒摸清楚為啥分了,明明高三那時候還好得跟什麼似的,大中午的在那小閣樓親來親去都被他撞見過,感覺都愛得不行了,怎麼就崩了?
知知撓撓頭,心裡嘖嘖兩聲,覺得愛情這玩意兒真他媽奇妙。
他也二十出頭了,戀愛談過兩段,但都很短,幾個月談得跟玩兒似的,很快就沒意思了,分也就分了,沒什麼感覺,搞不懂這兩人怎麼談了三四年也還是分了。
不過,對他來講,沒什麼損失,姐姐還是姐姐,舅舅還是舅舅。
只是遇到現在這種狀況,就有點兒尷尬,知知覺得自己像個夾心餅乾似的,尷尬恐懼症都犯了,為了避免冷場,只好不斷講話,東拉西扯了一籮筐,後來看到他舅打著電話出去了,才鬆了口氣。
“姐……”知知瞥了瞥江隨的臉色,小聲說,“我不知道我小舅舅今天會回來。我媽明明說他要去一週的,不知道怎麼就突然就跑回來了。”
“沒事,”江隨握著杯子,笑了笑,“又沒怪你。”
知知猛然想到什麼,說:“哎,姐,你晚上跟我一道回去吃飯吧!”
“不了,”江隨拒絕,“我還得回去收拾下屋子。”
“這又不用急,吃了飯我送你回去,幫你收拾總行了吧,”知知說,“你這麼久沒回來,我們家都搬家了,你總要去認認門吧。”
“搬家了?”江隨頓了下,問,“搬到哪兒去了?”
知知說了地方,江隨也不知道,這幾年,這座城市變化不小,她不瞭解的越來越多。
“以前那個房子呢。”江隨忍不住問了一句。那巷子裡的老房子,她曾經也住了四年多,還有不少回憶。
知知說:“那舊屋啊,我媽把它賣了。”
賣了?
江隨想想也是,那裡地段好,本來就是待價而沽的地方。
她沒有再多問。
知知摸摸鼻子,問,“姐,我問一句哈,你跟我小舅舅……你是不是不想見到我小舅舅啊?”
江隨沉默了下,沒有回答。
那年冬天離開,確實是刪了他所有的聯絡方式,不想再見的。
不過那時候她十八歲,可能幼稚了點。
知知看她這樣,覺得就是這個原因了,說:“你放心吧,我小舅舅忙得很,很少回去的,他在公司那邊有住的地方。”
為了繼續勸她,把陶姨都搬出來了,“你就去吧,陶姨也想死你了,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都不去看她,這都多少年了,陶姨這兩年身體也不怎麼好,姐,你要是不去,是不是有點兒沒良心啊。”
江隨被他問得沒話說,鬆了口:“好了好了,你都這麼說了,我就去看看陶姨吧。”
過了會兒,小趙領著護工過來了。看到江隨,他也有些驚訝,差點沒認出來,沒想到當年那小女孩兒都長這麼大了。
說了幾句話,小趙就接到了電話。
江隨聽見他喊那頭的人“小周總”,說了兩句就掛了,似乎是有急事要處理,匆匆走了。
等到周蔓醒來,時間已經不早了。江隨和知知在病房陪她。
傍晚,知知帶江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