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錦聽過幾回,不外乎是請謝五郎回謝府,就是說謝家族長有事傳達。
每回謝家總管過來的時候,謝五郎雖然表情沒有任何改變,但是崔錦是看得出有細微的變化。與謝五郎相處了數年,每一回提起與家人有關的話題,謝五郎不是避而不談便是不太高興的模樣。
崔錦施施然走前,在謝五郎身邊坐下,看了謝家總管一眼,輕描淡寫地問道:“五郎怎地發如此大的脾氣?謝總管怎麼惹你了?”
謝總管看了看崔錦,眼神微微有些複雜。
本家是知道是崔錦的,很早很早便知了。五郎在樊城與崔氏阿錦走得近時,本家便立馬派了人去打聽。剛好那時五郎的人擋了回來,本來便當做不知。直到後來五郎愈發認真,甚至有專寵的趨勢時,本家也著急了,連派了好幾批人,本想著帶了崔錦回來,當通房也好,當貴妾也罷,只要將人帶回來了,還怕心思在外的五郎不歸家嗎?然而,本家更沒有料到五郎又擋了回來,在洛豐一蹉跎便是兩年。
兩年一過,本家如熱鍋上的螞蟻著急得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洛豐傳來一個訊息——崔氏阿錦失蹤了。一個好端端的活人在謝家侍衛的看守之下消失了,這一消失便是兩年。而五郎是兩年不曾與任何女子親近過。
此番表態,本家又如何能不明五郎的態度——這是我要的女人,誰也不許插手。
本家怒極了,可是無奈於五郎有巫子身份加持,怒氣也不知該往哪裡發。而兩年後,崔錦竟然回來了,還以這樣的身份!
謝總管垂眼說道:“請郎主回府。”
崔錦說道:“你先回去,你們郎主過幾日便會回了。”
謝總管迅速看了謝五郎一眼,應了聲。待謝總管離去後,阿墨捧了糕點過來,放在桌案上。他正想離開,崔錦叫住了他。
“你可知外邊如何說你家郎主?”
阿墨面色一變。
“你……”
崔錦笑吟吟地說道:“他們都說你們家郎主欺騙了晉國的黎明百姓呢。還有說你們家郎主欺騙大晉這麼多年,是要遭到鬼神的譴責呢。”
阿墨面色鐵青,可轉眼一想又知道崔氏向來是個奇怪的人,她腦子裡的想法他一般都是想不到的。她最風光的的時候選擇了郎主,如今在郎主最潦倒的時候來了謝家府邸,可見不是個勢利之人。他壓下心底的怒氣,打量了下自家郎主。
只見謝五郎神色不變,甚至連方才對謝總管的怒氣也沒有了。
阿墨心想自己郎主都不生氣了,他一個隨從攙和什麼,遂行了禮,說道:“巫女大人莫要打趣我們家郎主,阿墨先行告退。”
待阿墨離去後,屋裡便只剩謝五郎與崔錦兩人。
崔錦咬了一口糕點,歪著腦袋看向謝五郎,說道:“原來五郎這麼早就沒有巫力了。五郎竟不與我說。”
謝五郎淡淡地道:“你便如此高興?”
崔錦將吃剩的一半糕點喂進謝五郎的嘴裡,笑嘻嘻地道:“是呀是呀,我可高興了。五郎如今不是巫子了,便不能唬我了。你以後只能聽我的。”
聽到此話,謝五郎不由失笑。
“便是因為這個?”
崔錦點頭道:“正是。”
謝五郎聽了,也不惱怒,慢條斯理地將糕點嚥了進去,問道:“剛從忠義王府回來?”
崔錦一聽,也不由失笑:“你在這裡罵著你們家的總管,卻還有時間去打聽我的訊息。”她道:“義兄找我問你的事情。”
謝五郎說:“你不問我?”
崔錦說道:“你若想說自會告訴我,你若不想說我問了也沒用。何況我不想問。”
謝五郎握住她的手,嘆道:“阿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