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本書,裝模作樣地靠在床頭看書,腦子裡滿是上輩子那一幕。
滇緬公路是靠著二十萬婦孺用雙手八個月在高山峽谷間速成的公路,地基鬆軟,一到下暴雨的時候,鬆軟路基變得泥濘不堪。
車子打滑,陷入泥坑,往下就是萬丈懸崖。他們為了救陷入險境的後車,用繩索拖拽救援。
天雨路滑,她崴了腳也不說,還忍著疼咬著牙把車開回了駐地。
她從車上下來,他才發現她的異樣,從停車的地兒到他們的營地,還有很長的一段小路,他蹲下要揹她。
她搖頭,明明疼成那樣還笑著說:“沒事,跟你堂弟成親那天,我穿在那雙小了很多的繡花鞋裡,那才叫疼。你知道我為什麼被穿小鞋嗎?是因為你們家的姑娘都要穿小鞋……”
她搭著她的手,慢慢挪回了營地,路上跟他半是抱怨,半是玩笑地講新婚的經歷。
她還說起第二天一早按照他們福建人的風俗,新嫁娘要去井上挑水。
“一雙腫得跟豬蹄似的的腳,還下著雨,一根扁擔兩個木桶要二十來斤吧?再打了兩桶水,我腳早就沒了力氣,一路上兩桶水灑了大半……”
她邊說還邊笑,好像真的是在講一個無關緊要的笑話,他卻知道老家風俗,新娘一大清早去挑水一來是說新娘是幹活的一把好手,二來也有吉祥的寓意,自古以來男主外,女主內,意思是新娘可以挑起這個家,她一路上灑了水,就不是個好兆頭,也為她後來的日子平添艱難。
回到營地,她的好友軍醫小李姑娘邊給她看邊罵她:“為什麼這麼逞強?腳踝都腫得像饅頭了。”
他站在門外聽到她說:“不逞強我能來這裡?”
“咔嗒”一聲打斷了餘嘉鴻的思緒,葉應瀾從衛生間裡出來。
葉應瀾被奶奶私下教了好幾天,也塞了她看了面紅耳赤的圖畫,最後又歸了一句:“這種事情交給男人就好了。”
昨夜她做了那個莫名其妙的夢,心裡惴惴不安,今天事情又變得蹊蹺複雜,連新郎都換了。她跟餘嘉鵬還算熟悉,跟餘嘉鴻是第一次見面。
奇怪了!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她對他的感覺比對餘嘉鵬好太多了。以至於今天任憑擺佈成了婚,真的是昏頭了。
他放下書,說:“站在那裡幹嘛?”
葉應瀾走過去坐在床沿,她雙手攥緊衣襬。
“上來吧!”
聽見他的聲音,葉應瀾上了床,躺靠在床頭。
他手上還有一本書,自己卻雙手只能規矩地擺在身側,有些僵硬有些尷尬,為了緩解尷尬,她問:“在看什麼書?”
“一本小說,講述猶太移民和種族的。”他把手裡的書遞給她。
這是一本英文書封面上是《call it sleep》,她翻看,他介紹背景:“你知道美國過去的幾年其實並不好,我過去之後立馬就開啟了經濟下滑……”
葉應瀾聽他說美國的情況,跟自己瞭解的好像不一樣,經濟下滑,普通人失業,還有物價飛漲,在這樣的背景下,一個少數族裔的作者創作了這麼一本書。
她英文是學了,也就是日常交流的水平,平時在車行裡,跟洋人公司溝通買零件,來了洋技師,她給師傅們翻譯翻譯,絕對沒有到可以閱讀這種帶有時代背景和宗教種族的小說,看了兩頁就覺得晦澀難懂,眼皮打架。
“今天累了?早點睡吧!明天天還沒亮就會被叫起,去井邊挑水。”他說著抽走了她手裡的書。
葉應瀾有些不確定他說的睡了是什麼意思?不過橫豎就是要躺下,那就躺吧!
他將書放在床頭櫃上,拉了燈,側身過來,黑暗中葉應瀾知道他在看她。
她緊張地把手放在胸口,護住睡衣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