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是一場夢。
“我似乎不受此界歲月影響,這是為何…”寧凡感到茫然。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七年,可很多事情,他還是想不起。
還是不知道自己是誰。
他無法干涉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也無法干涉他。
另一方面。
十五歲的施,自認為學有所成,想要出門尋找門路當官了。
真雷國內,沒有科舉制度,想要當官,只能被人舉薦,只能給達官貴人當食客。
來龍鎮太小了,呆在這裡,施一輩子也無法一展所長,一輩子也無法賺到很多很多錢,讓孃親過上好日子。
他必須離開這裡了。
“就算不能成為仙人,我也一定要成為凡人中的佼佼者,讓孃親過上好日子!”
離開來龍鎮的一刻,施暗暗發下誓言。
卻不料這一離開,就是三十一年。
這一年,施已經四十六歲了。
這一年,施已經娶妻生子,可妻因為疾病早忘,愛子也早夭。
他孤身在外三十一年,不曾回來龍鎮一次。
不是不想回去,不是不思念孃親,只是沒有臉回去。
年少時,他以為普天之下大可去得,以為自己只要身負經天緯地的才學,就可以成為人上人。
可這個世道太艱難了。
年少氣盛的他,因為不小心得罪了某些貴胄,竟整整三十一年無法出頭,無法做官。
越是落魄,他便越不敢回家,越不敢面對母親。
他不知道自己以這般落魄的姿態回家,會讓孃親何等失望。
他想家,想得心裡發疼,可他沒有辦法。
他想念娘包的餃子,想念娘烙的餅,想念娘左省右省,給他的餅上偷偷加一個土雞蛋。
很想,很想…
但,回不去…
他呆在一個離家很遠的小村子裡教書。
他有滿腔才華無法施展,滿腔思念無處訴說。
他麻木得活著,他苟且得活著。
直到有一日,一個來龍鎮的同鄉,千辛萬苦,找到了他。
在這個窮鄉僻壤打聽到了他。
那個同鄉帶給他一個噩耗。
他的孃親,他那風刀霜劍都打不倒的孃親,病倒了。
他已年過四旬,母親也已年過六旬。
這個年紀,一旦病倒,可能就是…永訣…
這一刻,臉面什麼的都不再重要的。
施想要回家,只想回家。
他急得鞋子都穿反了,匆匆跟著同鄉離開了這處窮鄉僻壤。
並沒有注意到,房門外,有一個寧凡,默默注視了他三十一年。
不,或許他隱隱察覺到了什麼。
因為施出門的瞬間,好似朝著寧凡站立的方位,皺了皺眉頭。
“有趣,此人從未修道,居然隱約感知到我的存在…”
“可修道,是什麼呢…”
寧凡嘆了口氣,悄然跟在施的後面,輾轉一路,回到了來龍鎮。
或許是近鄉情怯,家門外,施躊躇不前,不敢走進家門。
他不敢面對孃親,不敢想象孃親知道他蹉跎一生,該是何等的失望。
他就這麼猶豫著,轉著圈,好似一隻膽怯的螞蟻。
就在他內心痛苦、掙扎的時候,一道蒼老、激動的聲音,猝不及防,從屋內傳了出來。
“是我兒…是我兒回來了嗎…”
施感覺自己的內心被狠狠錘了一下。
偌大的漢子,直接紅了眼眶,卻咬著牙不掉眼淚。
…
寧凡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