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起霍寧香有些不自在,有些恐懼怨憤警惕,還有一種莫名的東西。
當年南朝溫柔的雨絲裡,春風微冷,繁花隨著江畔的雨絲紛紛落在地上,那俊美優雅的青年執著傘走在繁花雨後,顧盼流轉,不過是噙著淺淺的笑意,卻令人怦然心動。
趙妃垂了垂眼睛,將一雙美眸中的複雜都掩飾在陰影裡。
那樣美麗的青年,誰會不喜歡呢?
她也曾經對霍寧香動過心的,可是卻想不到那樣的人,能看在眼中的卻只有一個出生比她微賤,遠遠不及她得寵的平寧公主。
由愛生怨,由愛生恨,因此噹噹年平寧公主在霍家大禍之中冒死私放了霍寧香,她才會慫恿父皇幾乎將平寧公主打死在庭前。
那個時候,她看著被打得奄奄一息,連腿都被打斷,丟在淒冷的冷宮裡自生自滅,再也不被父皇承認是皇家公主的平寧,只覺得心中痛快。
她得不到的男人,平寧公主也別想得到。
可是國破家亡,已經被逐出宗室,不過是因皇帝的一點遲疑方才在冷宮苟延殘喘的平寧卻成為了永遠為人稱道的那一個。
每一個人說起平寧都是讚美,可是他們又知不知道,平寧那樣卑賤,她早就不再是皇族的公主?
公主,公主……
趙妃想到平寧公主,只覺得恨意頓生。
見趙妃的神色不對,片刻是猙獰,片刻又是狠戾,七皇子一雙優美的眼睛裡就露出幾分無奈和凝重。
他眯了眯眼,忍不住在心中輕嘆了一聲。
他放了趙美人去皇帝面前,試探的不是皇帝,而是霍寧香。
霍寧香真是給他一個好大的“驚喜”。
叫恭侯原位襲爵……
不肯叫恭侯府就此淹沒無聲無息。
可見霍寧香是不肯放過趙妃和恭侯府了。
第166章
“你這話是何意?”
聽見七皇子這麼說,趙妃心都涼了。
當年的那些怨憤,或許都不過是求而不得,或是來源於自己自尊的一點憤怒,可是如今才涉及生死。
“他將恭侯府高高捧起,日後世人但凡有個風吹草動,總是要想到恭侯府。”七皇子咳嗽了一聲,俊美的臉上露出幾分無奈的笑容,搖頭說道,“只要恭侯府在,如今朝中就永遠有警惕母親與恭侯府的朝臣。謙侯真是聰明。若叫恭侯府趁著舅舅故去衰落,無害之後,未必不是一種保全。”
他許久之後輕嘆了一聲說道,“母親,當年你們做了什麼,叫霍寧香……算了。”
還能做了什麼。
趙家殺了霍家全家,霍寧香如今能放過趙家才叫見了鬼。
當年趙家滅了霍家滿門,如今霍寧香要滅了趙家滿門唄。
見趙妃目光閃爍,他也懶得問趙妃又得罪過霍寧香什麼。
債多了不愁,反正都結仇了,誰還管這仇有多少。
“可是……”趙妃就含淚道,“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
“是不能。”七皇子就揉了揉眼角。
他蒼白的臉上露出幾分疲憊,突然開口問道,“我聽人說,謙侯是寧國公府阿蘿阿妧的舅舅?”見趙妃猶豫了一下,他就垂目淡淡地說道,“謙侯不在意他自己,卻會在意這兩個女孩兒。母親,尋個法子,我想要求娶阿妧。”
“什麼?你要娶個傻子?!”趙妃頓時就跳起來了。
雖然當初她很喜歡霍寧香,可是霍家別人都不被她看在眼裡,更何況霍寧香的一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表妹。
她不知道阿妧的母親阮氏到底是個什麼來歷,正想著呢,卻聽見兒子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來,簡直都要氣死了,頓足就厲聲道,“不行,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