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保護你妹妹啊……”
其實母親不知道,哪怕沒有這一句最後的叮囑,她也不會丟下妹妹不管的。
“我希望能和姐姐一塊兒快樂,哪怕是一塊傷心,我也覺得心裡歡喜。”阿妧就仰頭對阿蘿央求道,“別瞞著我,我長大了。往後,往後咱們的喜怒哀樂,都不要隱瞞我。”
她覺得阿蘿惱怒的一定是一件很大的秘密,片刻之後,阿蘿方才抱住阿妧的小身子輕聲說道,“我本想把母親從祖墳裡帶出來,安葬在這府裡頭。”阮姨娘到死都在傷心,阿蘿其實知道她在傷心些什麼。
對於霍寧香,她其實隱約的親近,還有並不生疏的稱呼走動,不過是因阮姨娘曾經有一枚很漂亮,可是早就黯淡了的漂亮的紅寶戒指。
那枚金戒她到死都戴在手上。
只有阿蘿知道,金戒貼近面板的那側,裡頭刻著兩個姓氏。
霍。
阮。
她也曾經想過,那一定是母親心愛的人。
因為阮姨娘總是看著那隻戒指掉眼淚。
也是從那個時候她才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母親其實並不喜歡父親,畏懼他,怨恨他,甚至在他每每來歇過之後,就痛苦得無法解脫。
她躲著自己的兩個女兒傷心痛苦,努力不要叫兩個孩子跟著她一塊兒傷心,可是阿蘿看著那在自己面前強顏歡笑,卻在自己走後痛苦無比的母親,就想著,她那麼的不喜歡自己的父親,那麼不喜歡這個南陽侯府,那麼如果有一天她能夠得到這世上最高的榮寵,當這南陽侯府不能再束縛她,那她一定要把母親和妹妹接出去,再也不要和林家有任何關係。
她曾經想要成為寵妃,因為那是最快的一條道路。
可是阮姨娘連那樣短的時光都熬不下去。
她哪怕努力地想要活下去,甚至連最苦澀,最怪異的藥都毫不猶豫地去吃下去,只不過是想要活下去,然後庇護自己的兩個女兒能夠長大。
想到這裡,阿蘿就抹了一把臉。
抹下了一把眼淚來。
“安葬?”阿妧就急忙流著眼淚給阿蘿擦她的臉,聽到這裡一愣,下意識地就看向姐姐身上那些尚未乾涸的泥土,那上面還帶著溼潤的泥土的氣息,她一下子就想到了什麼,不知怎麼,就覺得這一幕格外熟悉,卻叫她一時想不起來。
只是她從不在意阿蘿行事偏激,也不覺得她去挖墳有什麼不對,只急忙點頭連聲說道,“也好的。這樣也好,那我們也算是母女團聚了,是不是?”
見阿蘿怔怔地看著自己,阿妧就急忙湊過去。
“你不怪我?”
“怪你什麼啊?”
“我壞了林家的祖墳……”
“姐姐做的,就絕對不會有不對的事。”阿妧輕輕地說道。
哪怕阿蘿做的是錯的,可是她也不在乎。
這世上哪裡有那麼多的對錯,她只要自己的姐姐。
她急忙扒拉乾淨自己的小臉兒,紅腫著眼睛去看阿蘿的表情。
“那姨娘呢?”
“她不見了。”阿蘿說起這個時候,絕色的臉又開始有些扭曲。
“不見了?什麼叫不見了?”阿妧茫然地問了一句,之後用力地張大了自己的眼睛,幾乎不敢置信,又覺得渾身冰涼。她呆呆地,僵硬著小身子看著面前眼底帶了幾分瘋狂的姐姐,拼命地顫抖,又覺得自己彷彿什麼都失去了一樣。
她從小到大,從未經歷過這樣充滿惡意與可怕的事情,又覺得自己彷彿是在做夢一樣抗拒這樣的場面。直到身後一個有力的懷抱將她抱在懷中,阿妧方才覺得自己的身上又有了溫度。
靖王把阿妧從阿蘿的懷裡抱出來,扣在自己的懷裡輕聲說道,“早年我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