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是第一次對阿妧許願,可是阿妧卻還是不知該如何感激,抱著他有力的腰低聲說道,“殿下心軟,我總是仗著這個,叫殿下幫助我。”她其實和那些用眼淚裝可憐,叫人為自己出力的女子有什麼分別呢?
本就是仗著靖王對她另眼相看,因此總是心安理得地叫靖王給自己出頭?
“就,就六姐姐這一件事,往後我不會再叫殿下費心了。”阿妧抽抽搭搭地靠著靖王,只覺得靖王的懷抱堅硬卻可靠得叫自己安心無比。
她哪怕只抱著他的腰,卻覺得這一刻自己什麼都不用害怕。
“往後你大可以叫本王多費費心。”這麼乖巧又懂事,懂事得叫人心裡一軟的小糰子,叫靖王什麼都願意為她做。
此刻,他不知怎麼就想到當年坐在戰火尚未完全熄滅的城牆上,靠著滿是鮮血的重劍聽著那些皇帝身邊的大將們說著南朝女子的美麗與可怕。他們說那些南朝女子明明生得那樣柔弱無力,脆弱得彷彿一根手指頭都能將她們殺死,可是卻又可怕得叫人甘心地在她們的眼淚裡什麼都願意為她們去做,哪怕赴湯蹈火。
他那時尚不明白那些話中的含義,只覺得那些同僚眼底的火光炙熱卻愚蠢。
可是如今看著這軟乎乎的阿妧,靖王不由想到,自己的確是為了她做了從前自己絕不會做的事情。
可是他也沒什麼懊悔與警惕。
與其和那些沒出息的同僚一般為女人赴湯蹈火,還不如為了糰子赴湯蹈火呢。
他默默地摸著阿妧的小腦袋。
“除了六姐姐,我覺得日子過得可好了。”
阿妧其實是一個知足常樂的姑娘。
只要阿蘿能有一個順遂的未來,那阿妧就覺得如今的自己其實已經生活在蜜罐子裡了。
她也不會再有什麼傷心不甘的時候,而是每天都願意開開心心的。
“殿下想為六姐姐做什麼呢?”她揉了揉通紅的眼睛,又巴巴兒地抓著靖王的衣襬好奇地問道。
她的眼睛都哭紅了,靖王不由捏了捏這胖糰子的臉頰,片刻之後,慢吞吞地說道,“我送她一份大前程,只是能不能抓住,願不願抓著,就看她自己的選擇。”
他並未說得清楚明白,因此阿妧就十分的一頭霧水,然而靖王一向靠譜,她就安心地等著靖王再給自己好訊息。只是她雖然安心了,這一日,南陽侯府一處靜悄悄的精緻閣樓之外,南陽侯夫人所出的唯一嫡子林唐正嘴角抽搐地立在閣樓下,仰頭看天片刻,方才一臉無奈地推開了閣樓。
就見這精緻華美的閣樓充滿了女子的柔媚的氣氛,姿容絕色的少女只挽著一個慵懶中透出漫不經心的嫵媚的髮髻,詫異地轉過頭來。
“你來做什麼?”阿蘿與林唐這個嫡子一向不說話的,見林唐今日出現,頓時張大了一雙美麗的眼睛。
唯恐林唐是來送自己這沒了生母的庶女去死一死,阿蘿不著痕跡地退後了一步,握住了插在一隻瓶子裡的剪刀。
見她警惕地看著自己,暗淡的光透過來一點點,卻掩飾不住阿蘿的絕色的姿容,林唐就越發頭疼了。
“我來見見你。”他努力露出和善的表情,只可惜不大成功。
因為他其實並不怎麼喜歡阿蘿的。
會令南陽侯夫人傷心的人,林唐都不大喜歡。
只是見阿蘿同樣也不喜歡自己的樣子,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兩看兩相厭了,林唐頓時拿拳頭抵在了嘴唇上用力地咳嗽了一聲,努力擠出個笑容,對阿蘿招手道,“你過來,我有話說。”
阿蘿沒動。
見她如此冷淡,林唐心裡倒鬆了一口氣。
若這庶妹撲上來跟他兄妹情深,他非踹她不可。
只是見阿蘿此刻絕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