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妧一想到南陽侯,心裡就格外地壓抑,卻還是拉著寧國公夫人的手問道,“我聽說百越要回來人了?母親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麼?”
她甚至都不想再管南陽侯叫二叔了。
“的確是。我得了你二叔的信,說是樂陽與阿妤先回京,然後你二叔交接防務之後再回來。”
樂陽郡主母女的命也夠硬的,竟然在百越這麼多年都沒有去死一死。寧國公夫人只想著這隻怕是南陽侯用心庇護的結果,心裡冷哼了一聲不去提及,想了想就說道,“不過你二叔就算是晚些回京,也能趕上你大婚。”
她摸了摸阿妧的頭柔聲說道,“我知道你對你二叔有心結。只是不必擔心,就算要出嫁,你拜別的也是我和你父親。至於你二叔……我和你父親不會叫他傷害你。無論如何,還有你父親呢。”她那個小叔子可別犯病,不然這回她絕對饒不了南陽侯。
阿妧覺得自己又想哭了。
“好。”她點了點頭,把自己躲進寧國公夫人溫暖的懷裡。
她覺得有父親母親在,自己什麼都不必害怕。
見她一副依戀的樣子,寧國公夫人面上微笑,眼底卻帶了幾分憂慮。
等她從靖王嘴裡知道阿妧曉得了阮姨娘屍骨之事,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她二叔真是作孽。早前我就說過,這……”寧國公夫人今日把阿妧送到霍寧香的府裡去了。阿蘿陪著阿妧與霍寧香一家子說話,她的眼前只有靖王,此刻就帶著幾分傷心地說道,“前兩年我也給她二叔寫過幾封信,我就想不明白,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連一個安葬之地都不給?到底阮氏是曾經服侍他多年,給他生了兩個女兒的女人,這樣無情,實在令人齒冷。”
她曾經也詢問過南陽侯此事。
南陽侯置之不理。
這樣強硬,寧國公夫人心裡本也不痛快。
“他如今是阿妧姐姐的父親,日後只怕是個掣肘。”
“你放心,皇后娘娘在陛下面前已經給阿蘿遮掩過,陛下多少知道阿蘿這些年受過苦。就算二弟回京想要以父親的身份壓制阿蘿,哪怕外頭鬧得滿城風雨,只要陛下站在阿蘿的這一邊,那誰都說不出什麼來。”
寧國公夫人就跟靖王叮囑道,“阿妧柔弱,又心腸軟,知道這樣的事只怕傷心壞了。若是這段時間她心情不好,叫你覺得不開心,你要寬容些。”她捏了捏眉心就疲憊地嘆了一口氣。
她覺得南陽侯這事兒肯定沒完。
靖王也覺得沒完。
這不說明白阮姨娘到底葬在哪兒了,決定沒完的。
阿蘿如今那性子……只怕剁了南陽侯都有可能。
不過到底有長輩們不著痕跡地愛護與安慰,阿妧的心裡總算是將此事都給稍稍壓在心中,臉上也露出了幾分笑模樣兒來。
這一天她就陪著阿蘿在寧國公太夫人面前說話,顯然太夫人還不知道自己面前纖細柔弱的孫女兒不長時間之前剛剛挖了自家祖墳,因此臉上還帶著溫煦的笑容與阿蘿說話。她的幾個孫女兒陸陸續續出嫁,如今尚待字閨中,能陪著她說話兒的也只有阿蘿和阿妧了。
三房倒是有個庶女九姑娘阿靜。
只是阿靜本是個文靜的性子,也不大伶俐,若說端茶倒水孝順太夫人還行,能與太夫人天南海北地說話卻不大能夠了。
阿蘿早些年是把自己往寵妃的路上修行的,自然口齒伶俐討喜,因此太夫人就享受了一把皇帝都沒享受到的待遇。
她被阿蘿的話給逗得連連微笑。
阿妧就坐在太夫人的身邊,見阿蘿的臉上帶著溫潤的笑意,彷彿曾經的怨恨與猙獰全都是一場夢一樣,昳麗美好,一切都沒有發生一般,就抿了抿嘴角,揪住了自己身邊的裙襬覺得自己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