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筎,你很好也很勇敢,錯的人不是你,你也不必為此覺得自責。你看,我們在院子裡所以看到的只有這麼小小的天,可你出去了,便會發現世間之大,我們不過滄海一粟,那些事都會過去的。”
林夢秋帶著她看簷下的雀鳥,小鳥歪著頭嘰嘰喳喳的在叫,停留片刻而後展翅飛向天際。
“世間廣闊,便是女子也不該只為了嫁人生子而活著,你會過的比現在更好。”
周香筎看著飛走的雀鳥,忍不住的破涕為笑,“多謝你,嫂嫂。”
林夢秋送著她到門邊,從紅杏那接過一個匣子,塞到了她的懷中,“你家中既是不同意,想必和離之後也不會多順利,這個你留著傍身,若是有事記得讓人來找我。”
“我不要,若我能再堅定勇敢些,將他所做之事公之於眾,周姐姐或許也不會死,嫂嫂也不會受這樣的苦,今日嫂嫂之言與我如同萬金,已經足夠了。”
“這是我的私房,世子不知道的,而且都是些小玩意算是贈與你的臨別禮,願你前路錦繡,海闊天空。”
周香筎拒絕不掉林夢秋的好意,而且她確實處境艱難,嫁妝都空了,就算和離回到周家,也只會受到白眼和輕視,以後恐怕更是舉步維艱。
但她已經打算好了,回山西外祖母家,一切重頭來過。
“那香筎便厚著臉收下了,以後定當傾湧以報嫂嫂的恩情。”
想起方才林夢秋提到世子時眉眼的溫柔,笑著與她說恭喜,“我早就發現了,嫂嫂看大哥的眼神與我看他時一般無二,但嫂嫂比我運氣好,也比我有眼光。”
這世道便是如此荒謬,沈徹兇名在外,卻是個賞罰分明有底線之人,看似光風霽月人模人樣的沈少儀,內裡卻是個衣冠禽獸。
林夢秋就想起了沈徹來,忍不住的抿唇淺笑,是了,她的運氣確實很好,前世今生都能讓她遇上了沈徹。
看著周香筎行禮與她道別,那抹消瘦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外,她才嘆息著回了裡屋。
就算她勸了周香筎許多,如今沈少儀也已經惡有惡報,但她聽聞這件事,依舊覺得心中難受,就算沈少儀死了又如何,被他所傷害的人還在為此痛苦。
這些日子她都被拘在床上養病,簿子許久未寫了,沈徹讓她練字也落下了,這會鬱氣難消,便讓紅杏取了筆墨,躲在房中寫字。
先是挑了這些日子的事,一一記在簿子上,有險有驚更有喜,百味雜陳,寫完之後仍覺鬱氣難消,鎖上簿子又攤開紙捲開始練字。
就連時間流逝都未曾察覺。
沈徹進屋時,便看到她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不像是在練字,反倒是像要撩了袖子與人去打一架。
練字能靜心養性應是件舒暢的事,有這麼痛苦嗎?若是不喜歡直說便是,何必在這裝模作樣,尤其是身上還帶著傷。
沈徹沒有開口,而是上前從她手中輕飄飄的奪過了筆,“不要糟蹋了我的筆墨。”
林夢秋這才回過神來,但今天她就像是被雨打了的嬌花,整個人懨懨的提不起勁來,就算是看到他也只是輕輕的喊了聲爺。
沈徹忍不住的皺眉,平日她看見他可不是這個神色,事出反常必有不對之處。
他靜默良久也不見林夢秋有反應,依舊耷拉著腦袋拘束的坐著,這是怎麼了。他方才的語氣太兇了?
應當也不是,平日他拿劍抵著她的脖子,兇她讓她滾,都不見她如此,反而還越挫越勇,貼得更近。
難道是下午太過分了?
屋內沒人說話,頓時氣氛沉了下來,往日她的小嘴就像是塞了蜜,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今日怎麼不說了。
又等了會,還是不見她開口,沈徹思來想去也想不出到底是為了什麼,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