肘腳踝毫無準備的擦過地面,瞬間破了皮,血絲混著皮肉翻湧。
這疼痛也讓她恢復了理智,沈徹是如此驕傲不羈的人,便是被人盯著看都會發怒,更何況是被人觸碰到了小腿。
難怪他會生氣,比起被人盯著看,觸碰他的傷疤才是真的觸碰了他的逆鱗。
林夢秋勉強的撐著地面坐起,這會她也不覺得身上疼了,只是不敢去看他的臉,怕再引起他的反感,只能用最笨的辦法,一字一句無比誠摯的表達她的愧疚和歉意。
“妾身不是有意要冒犯世子,是妾身行事太過魯莽手腳笨拙,不論世子要如何懲罰,妾身都甘願領罰,只要世子能消氣。”
既然她沒能重生回傷害發生的時刻,那她希望守護他的尊嚴,不讓任何人觸碰他的傷痕。
輪椅往前滾了兩圈,冰冷的鐵器在地面劃過,沈徹毫無預兆的在她面前停下,而後下巴就被修長冰冷的手指給生生掐住,逼/迫著她抬頭。
“看著我。”
林夢秋不得不看向他,沈徹鳳眼微微眯起,墨染般的眸子幽深發暗,像是淬了毒,讓人遍體生寒。
“誰派你來的?目的是什麼?”
她膚若凝脂輕輕一碰都會留下紅痕,更何況沈徹的力道好似下一刻就會被生生掐碎。
林夢秋不敢違揹他的意思,專注的回望著他。
他的身上有種攝人心魄的能力,讓她不自覺的就脫口而出:“家父工部侍郎林劍青,妾身林夢媛,是世子剛過門的妻子。”
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在沈徹看來,她應該和以前的那些人一樣,虛假偽善諂媚,他們想從他身上得到東西,就喜歡用這樣的言語來麻痺他。
言語和神情都會騙人,唯獨眼睛騙不了人。
沈徹想從她的眼裡看到慌亂、恐懼甚至是厭惡,可奇怪的是什麼都沒有。
她的眼神純澈的像是火焰,明媚又炙熱,與他的陰冷完全相反,那溫度像是會蔓延,一點點的燃燒著他的肌膚。
‘燙’的他下意識的鬆開了手。
冷冰冰的丟下一句:“管好你的眼睛和手,不要來煩我,你便能多活些時日。”
說完就和來時那般,控制著輪椅毫無聲息的又離開了,只留下清冽的幽香,證明方才的一切都不是夢。
看見沈徹出來,屋外候著的侍從趕忙上前為他打傘,而站在兩側的丫鬟們則是迅速的低下頭,牙關打著顫。
聽聞世子剛受傷時,有不知死活的下人盯著世子的腿腳看,被活活剜眼斷腿,從那之後府內便再無人敢非議偷看世子。
直到沈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雨幕中,丫鬟們才敢喘著氣抬起頭,輕手輕腳的往內屋去伺候世子妃。
沈徹走後,屋內又陷入了寂靜。
林夢秋還保持著之前的姿勢跪坐著,直到丫鬟們上前,扶著她起身。
“奴婢綠拂,見過世子妃,奴婢伺候您更衣。”
丫鬟們好似早就習慣了世子和世子妃分睡兩屋這件事,並沒有露出絲毫的詫異,動作熟練的去準備浴桶和整理床榻。
等坐到了妝匣鏡前,綠拂為她卸下珠冠,才看見她脖頸上的血痕,傷口還在冒血珠,綠拂屈膝悄聲道:“主子怎麼不早些說,奴婢這就去取藥膏。”
林夢秋對著鏡子看了眼傷口,有點長,卻不深,只是襯著她白皙的肌膚顯得很是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