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兔子造型的小饅頭,被她放在衣兜裡有些變形,但也不難從小女孩的神態與不捨的語氣中看出,她有多喜歡這個小饅頭。
……
他的眉頭輕輕擰起,即便沒有變形沒有被她用手抓過,他也絕不會吃這等哄小孩的玩意。
他剛要開口拒絕,就見小女孩已經將那饅頭塞到了他的手中,還很貼心地勺了一勺小米粥,動作略顯生疏地朝他遞過來。
姜幼宜見他一直沒動,起先以為是她不喜歡吃這些,可就在方才她靈光一閃!
昨兒雲水姐姐是親自喂她喝薑湯的呀,雲水姐姐可以,幼幼也可以的!
她比同齡人要矮一些,整個人緊挨著床沿,舉著勺子往她嘴的方向伸手,勺子裡的粥都快要傾斜出來,可離少女發白的嘴唇還有不少距離。
沈珏沒有開口,他冷眼旁觀,好似眼前小女孩所做的一切,在他看來皆是嬉鬧。
直到姜幼宜踮起了腳尖,只見她一手撐著床榻,一手舉著勺子,渾身都在使著勁,身板因繃緊顯得有些搖晃,白嫩的小臉更是漲得發紅。
但她仍沒有停下的意思。
“幼幼喂。”
她的動作有些笨拙,聲音卻透著滿滿的誠摯與鄭重,這讓沈珏的眼底閃過抹難以言喻的暗湧。
彷彿連那米粥,也變得有幾分可口起來。
連沈珏自己也沒發覺,他僵直的背脊幾不可見地鬆弛了些,連脖頸也垂了一分。
眼見那濃稠的米粥,近到可以看清一顆顆米粒的距離,他緊閉的唇瓣竟緩緩張開了。
米粥煮得很軟糯,還帶著微弱的熱氣和香味,厚厚的米油一入口便化在了唇齒間,溫熱回甜,好似一瞬間全身都暖和了起來。
沈珏原本只是怕她會哭,又胡攪蠻纏太過粘人,想要意思意思嘗一口,可等他反應過來時,粥碗都快見底了。
一定是他餓了太久,不然怎麼會吃生人喂的東西,甚至還覺得這平平無奇的粥,勝過他往日嘗過的所有粥。
他的眉頭微擰,眼中閃過一絲懊惱,便要抬手讓她停下。
可他的手還未抬起,長廊的那頭便傳來個焦急的聲音:“姑娘,姑娘,您去哪兒了。”
“您早膳都還未用呢。”
是雲水的聲音。
完了完了,這是來抓她了。
姜幼宜的小手一顫,猶如做了壞事被抓包一般,抖著聲音結結巴巴道:“幼幼,在,在這裡。”
說著也顧不上清理抖落出去的米粥,手忙腳亂地將碗勺放下,邁著小短腿就往外跑,只留下床上微微出神的沈珏。
這粥與饅頭,竟是她的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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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幼宜剛剛繞過屏風,就撞見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姜文琴一行人。
姜文琴一看就是特意打扮過的,穿了身桃粉的襖裙,外披件繡金絲紋的大紅斗篷,小小年紀又是盤頭又是簪花,好不隆重。
而跟在她身後的,則是另一個圓臉的小姑娘,比她矮半個頭,穿著淺藍的薄襖,乃是府上的三姑娘姜文亭。
三姑娘今年十歲是柳姨娘所出,其母位卑不得寵,母女二人先是巴結著夫人,夫人病逝後又趕著巴結到了唐氏跟前。
平日姜文亭對姜文琴是言聽計從,不像妹妹倒像是個小跟班。
姜幼宜瞧見是她們兩,腳步頓了頓,眼睛跟著亮起,聲音透了幾分歡快地道:“二姐姐、三姐姐好。”
姜文琴見她走個路都慌慌張張的,心中不免嗤笑一聲,真是沒教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來的破落戶呢。
她輕蔑地瞥了一眼,便要收回目光,可視線向下移了移,就瞧見了姜幼宜脖子上圍的狐狸毛領。
姜文琴自然想起了昨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