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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吹軟了護城河畔的煙柳,漾開了玉淵潭的春水,上京的花朵次第開放,是京城的春天到了。
春暖花開萬物復甦的日子,也是最適合傷者病號康復的,百味推著林燁去園子裡曬太陽,從去年夏日受傷以來,他便沒出過門,一開始是傷得太重不好移動,可以移動了天又冷了,如今終於開春了,他也好的差不多了,可以去呼吸外面的空氣了。
百味推著林燁去花壇邊,和他一起看花壇裡開的正豔的海棠花,林燁意動不已,近日正在做康復訓練,百味會讓他抓些輕巧的東西適應手勁,他試探著去摘朵花,使的是右手,輕輕掐中了一朵,揪著慢慢懸了兩圈,便摘下來了。
摘到花後他便有些累了,手搭在輪輿扶手上緩了一會兒,手裡的花卻不曾鬆開,讓百味蹲下來,百味不明就裡,蹲在他的輪輿前,他將花插進百味髮間,端詳了許久,說好看。
百味略有些嬌羞地摸摸頭上。心中遺憾她今兒穿的是男裝,頭上只挽了個丸子,穿的也是他以前的男裝,戴這花定然不倫不類的,若她穿戴的是芷萍給她的衣飾,定然極好看的。
百味戴了會兒便拿下來了,林燁問為何,她說穿男裝戴花可太奇怪了,林燁便道:“那你回去換上裙裝,戴一天。”
百味望著他,林燁也望著她,一人站著一人坐著,某些情意在春光中紛飛。
但是百味想到自己的職責,很快又從心底揮去了,她不可能留在京城的。
百味推著林燁去池子邊上看魚,林燁又親自餵了把魚食,原本是再簡單不過的一件事,對如今的林燁來說都夠他自豪開心許久了,他的手會好的,他很快便可以拿起筆來。
只是林燁的腳,百味沒有什麼辦法,他的手腳用的是一樣的療程,但手上筋脈已經漸漸癒合,腳上卻沒有任何反應,下人嘗試著扶他站起來,他沒有一點兒力道,更別提百味事先想的給他做一副柺杖。
既然腳不中用,就只能先把手練好,有了手勁,日後讓他扶著欄杆桌椅之類的,就像小孩子學步一樣重新開始學習走路,只是如今他的腳還無法受力,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還是等師父下回來再看看吧,她醫術有限,不敢瞎治。
百味這幾日在心裡打了好久的腹稿,這會兒只有他們兩人,她終於要開口了。
“林大哥,你的手不會再有新的療程了,日後只需按時用藥水泡澡泡手,按時換膏藥便成,這些我會叮囑陳大夫,方子也會留下來,康復訓練讓紫瑛和青松他們幫你做,我差不多該離開了。”
林燁心中早有預料,但真聽百味說出口,他還是很緊張不捨,“你就要走了?我還沒好全呢,我的腳怎麼辦?”
百味羞愧地低下頭:“我醫術有限,你的腳我治不好,我離京之後會和師父去漠北,日後師父若有了新的法子,我們會進京來找你的。”
若沒有,你這輩子就這樣了。
林燁垂眸沉默面無表情,但百味能察覺到他的悲傷,她也知道,身為一個大夫對病患說出這樣的話很殘忍,可她確實遇到了瓶頸,留在這裡也沒有別的法子了。她如今是林燁唯一的救命稻草了,她一走,林燁會絕望沉淪吧。
“好,我會和娘說,要多少診金你和她說,她都會結給你的,你幾時出發,我讓娘安排人送你去,是先去洛陽嗎?路上可能不太平,你要當心,算了,還是進宮求太后娘娘安排幾個侍衛送你去,我家的家丁身手不行,你瞧我的樣子就知道了。”
他說的平和,百味卻在他身後眼淚滿溢,怕被他轉頭看到,連忙擦了,只是聲音已然變了色。
“不用,我身無長物,沒人會搶劫我的,不用送,我自己去就行。”她是老江湖了,大隱隱於市,誰會搶劫一個不起眼的市井小民,奴僕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