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姐呢?”太夫人見一個丫鬟小心地捧著一碗熱乎乎的薑茶進門,又放在了阿妧的面前,便不再理睬,專心地詢問阿姣的親事。
待寧國公夫人斟酌著將今日的事兒說了,太夫人臉色複雜地長嘆了一聲,拍了拍這個兒媳婦兒手背溫和地說道,“你說得都對,幸虧有你裡裡外外地給她講道理,不然我更擔心她。”她的臉色有些暗淡,顯然是因南陽侯府的糟心事兒。
南陽侯這個兒子,她是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可是依舊不肯撒開樂陽郡主。
因她去了南陽侯府親自處置,本想將樂陽郡主直接送去莊子上,一輩子不許她回到京中侯府,可南陽侯卻不肯。
臉上捱了幾鞭子依舊硬頂著不肯。
都說兒大不由娘,寧國公太夫人從前也是這麼放在嘴邊兒的,可是當親眼看見兒子為了一個女人違逆自己,太夫人心裡開心才叫見了鬼呢。她滿心的擔憂,聽了阿妤幹了什麼,就知道自己的擔心成了真。
這嫡庶不分,果然是禍家的根源,做庶女的心大了想要壓住嫡女,可不就是起了紛爭?她想到這裡的時候下意識地看了看阿妧,見小糰子正美滋滋乖巧地捧著薑茶咕嚕咕嚕喝,胖腮一鼓一鼓的,想到這丫頭如今已經是長房女,就不再說什麼了。
“去,傳我的話兒,就說我身上不爽利,有高僧說了,必要有晚輩為我去跪經祈福。叫……七丫頭去跪經罷。”她淡淡地吩咐道。
“跪經?”寧國公夫人都覺得膝蓋一疼。
跪經是個辛苦又枯寂的活兒,哪兒有妙齡的小姑娘去跪經的?且這世家大族之中,只有女孩兒犯了錯,要被懲罰,才會有長輩叫她去跪經,一則懲罰,一則卻是在佛前打磨浮躁不堪的性子。
古往今來都是如此,因此雖美其名曰跪經能叫女孩兒得一個孝順的名聲,可是說實話,誰跪過經,往後只怕都要嫁不到好人家兒了,畢竟都跪經了,只怕不是個安分的丫頭,誰家敢娶進門呢?
這風聲傳出去,阿妤只怕要為人退避三舍了。
“沒有我的話兒,不許她回侯府。”太夫人目光冷酷地說道。
既然打罵都不好使,她也只能使出特殊的手段了。
阿妧一邊吞著暖暖的薑茶,一邊聽著,卻沒有寧國公夫人的詫異。
不就是跪個經麼,那古時候的小姐太太的,不都是在家中抄經書撿佛豆麼。
這種劇情電視裡經常有,她好知道的。
“那誰去傳話兒呢?”寧國公夫人就忍不住問道。
太夫人的目光慢慢地掃過睜大了眼睛的阿馨與一臉“活該”的阿寧,最後落在胖糰子的身上,許久合了眼皮淡淡地說道,“不過是個妾生的,莫非還要鄭重其事不成?叫個丫鬟去就行。”她開口說完,果然就有個丫鬟領命而去,這才將臉轉過來好奇地詢問道,“順昌侯府那小子,當真對那丫頭說了那些話?”若當真是如此,那元三公子的人品還真是當真不錯啊。
就在寧國公太夫人生出興致來的時候,南陽侯府卻已經闔府震動。
蓋因一向和侯爺井水不犯河水的侯夫人,這一回跟南陽侯打起來了。
話說南陽侯夫人一路仇恨地衝回了南陽侯府,一路徑直就往樂陽郡主的院子來了。
雖然被太夫人給下了所有逾越了妾室身份的東西,樂陽郡主的院子裡多了幾分晦澀與窮酸,可是到底底子還在,這院子依舊十分華美。只是再華美,這丟了臉丟了管家權,往後可怎麼過日子呢?
特別是當樂陽郡主只穿著單薄的雪白裡衣,肩上披著輕薄的衣裳,柔弱無骨地垂了柳肩看著鏡子裡那狼狽的美人黯然垂淚的時候,就越發地多了幾分衰敗的氣息。
南陽侯正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
“侯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