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你,你在聞家所有人眼裡什麼都不是,別說你老子看不起你,家裡搞學術搞商業的隨便一個表親都可以拿鼻孔對著你!」
「老子以前縱著你胡作非為,無非是你媽豁出去了要我多放你在外頭玩幾年。」
「信不信現在外頭就能來人把你押回聞家,什麼演唱會電視臺這輩子都別想再碰一回?!」
聞曜風伸了個懶腰,撐著下巴看他:「說完了沒?」
聞梭看見他坐在自己的主位,又加上胸腔腰側被踹得生疼,火氣早飈到極點。
「還覺得不夠?」聞梭厲色更甚,口吻不留任何感情:「你聽清楚,聞曜風,你生是聞家的人,死是聞家的傀儡。」
「別說白淳的事情怎樣,我要用更絕的手段斷你後路也就是一個電話的事情。」
聞曜風隨手抄過辦公桌上的小葉紫檀雕像,彷彿前面的那些威脅都不值一提。
「白淳?」
「別裝了,你不就是為了那麼個玩意兒來找我的?」聞父笑得譏諷:「還以為你能有多大出息。」
「老子今天明明白白的跟你說清楚。」
「白淳當年跪著給我斟酒,就為了給他姐姐求個肺再續幾年命,一臉奴才相的照片影片我這可都還留著。」
「別說他那個短命的姐姐到底是怎麼死的,哪怕你拿了錄音筆把今天這些話都錄下來發到網上,我動點關係毀了你那個什麼團,也簡單的很。」
做生意,圈子混的越高,見過的髒事就越多。
隨便尋幾個致命的短處給那幾個小年輕安上罪名,大不了再收買幾個為了錢肯豁出命的,什麼髒水潑不上去?
聞曜風仍安穩坐在真皮軟椅上,等他耀武揚威似得把話說盡了,才慢慢抬起眼皮。
「說完了?」
聞梭忽然心裡一凜,後知後覺哪裡不對。
聞曜風今天自進門起打人一氣呵成,打完以後聽到什麼真話反而都沒情緒變化,像是根本不在乎了一樣。
要麼是留了萬全的後路,要麼是打算今天要跟自己在這同歸於盡。
他後退一步,防衛性地抄起半人高的金屬音響杆。
「你過來到底是想要幹什麼?!」
聞曜風搓了下手,勾勾手指道:「我有點渴,你給我倒杯水。」
聞梭做生意這麼多年天王老子都沒給倒過水,現在反而被未知的旋鈕控制得心神不寧。
他思索飛快極力找出自己忽略了哪裡,腳步遲遲不動。
「趕緊的。」
聞梭怒瞪他一眼,卻還是當著聞曜風的面去淨水器旁邊倒了一杯遞給他。
聞曜風淺抿一口,從兜裡摸了張縮印好的小紙條,清清嗓子念給他聽。
「2002年收購整合公司案,涉及金額四千七百六十二萬,主事者張大偉買通手下皮勇,哄騙對方主管深夜談事,偽造不慎墜樓假象。」
「2004年併購佳思集團時因為壓價不成,以十餘名非法從業女性賄賂對方主管,同時竊取機密檔案及電子鑰匙。」
「2007年情婦之一懷孕,受梁家施壓逼其打掉,導致其大出血死亡。」
「2010年……」
「2011年……」
聞梭陰晴不定地聽他念了七八條,打斷道:「所以?」
「哦,這些都只是案例。」聞曜風隨手摸了一張照片:「相關證物都在這裡。」
「當然了,我也沒有想要報警,有些事報警了反而難以追究清楚。」
他輕聲道:「有的苦主人微言輕,被毀了一輩子也沒法求助。」
「可您暗中設計的不少企業家,現在其實也混得風生水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