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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奩琳琅 第9節 (2 / 5)

身邊的女使議論李宣凜,“我看李判和以前,長得不一樣了。”

午盞說:“那當然,以前李判在郎主手下任職,不用操心那麼多。現在自己要獨當一面,難免勞心勞力,所以看上去威嚴了不少。”

對,就是威嚴,她琢磨了好久,一直尋不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他的現狀,午盞倒一語道破了。明明眉眼沒有太大改變,充其量年紀大些,看上去更沉穩了些,但不知為什麼,面對那張臉時,那樣讓她五味雜陳,有高興、有欣慰、有陌生,也有傷感。

翼國公聽她們對話,忽然發覺自己可能多心了,她那一回頭,並不是衝著二哥。

談論李宣凜,顯然比提防二哥輕鬆得多,自己便加入進去,“俞白是咱們的族親,他祖上和太宗皇帝是兄弟,可惜旁支不能授爵,須得靠他自己掙功名。我還記得小時候在一個馬場上跑過馬,後來他遠赴陝州,就沒有再見過。彼時他任易公的副將?”

明妝說是啊,“他是孤身來陝州的,我爹爹很賞識他,說他有儒將之風。我阿孃憐他住在軍中不便,就收拾了個偏院讓他住,也方便他跟隨我爹爹出入。”

“這麼說來,易公與郡夫人對他很有知遇之恩,難怪他待你這樣恭敬。”

“其實不必。”明妝難為情地說,“他已經不是三年前的副將了。剛才那麼多人,讓他向我行禮,我覺得很愧疚,折辱了他的身份。”

翼國公卻道:“小娘子多慮了,他不忘微賤時的恩情,是他的氣度與胸襟。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他當初是有心投入易公門下的,易公和夫人善待他,是種下了善因。”

明妝慢慢頷首,“我回到上京後,是他一直替我掃祭,我心裡很感激他。”

翼國公笑了笑,“小娘子也是重情義的人,所以他一回京,你就命人送去了贈禮。”

明妝說正是呢,“我也不知道怎麼酬謝他,就送點果子點心。”

這是小孩子送禮的方式,如果是為了攀交,禮節應當重得多。

緩緩走一程,身後依然歌舞昇平,剛才的意外對於狂歡的百姓來說,不過是茶餘飯後的談資,並不影響今晚過節的心情。

前面就是易園,翼國公將人送到門前,趁熱打鐵說:“今日掃了小娘子的興,等過兩日約上芝圓,咱們一同去梁宅園子飲茶。”

明妝道了聲好,“快到子時了,公爺回府路上多加小心。”

她盈盈福下來,翼國公忙還了個禮,見她站在門前相送,自己也不推搪,回身登上馬車,臨走打簾又望一眼,方往巷口去了。

午盞見車走遠,吁了口氣道:“這位國公爺,好像喜歡上小娘子了。”

明妝“去”了聲,“別胡說。”

但男人對女人有沒有情愫,一眼就看得出來,若不是上了心,一個堂堂的國公,哪裡有閒心自告奮勇陪她賞燈。

不過這種小小的覺悟藏在心裡,不足為外人道,回去之後見兩位妾母都還在,明妝訝然道:“夜這麼深了,小娘怎麼還不回去休息?”

惠小娘打了個呵欠,打出了兩眼淚花,“小娘子不回來,我們哪能放心回去。”

蘭小娘說是啊,“這是你頭一回跟公子出門,咱們的心都懸著呢。”又問,“外面的花燈可好看?御街上八成很熱鬧吧!”

午盞迫不及待要把見聞告訴她們,比劃著手說:“是熱鬧得緊,還看見官家登宣德門樓了呢。可不知怎麼的,一個宮人在官家眼皮子底下墜了樓,真真把人嚇死了!不過咱們因此見到了李判,人家攻打邶國立了大功,現如今已經是國公的品級啦。”

說起李判,大家難免傷情,因為在陝州時候一向見他隨侍郎主左右,如今郎主不在了,物是人非事事休,乍然再聽說他,就格外讓人追念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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