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教給他很多東西,其中之一就是讓他明白自己沒有辦法像個正常人那樣早九晚五按步就班的生活,也不可能像正常人那樣擔負起一大家子的生計和未來(換言之,他覺得自己不太正常了),所以,在過去的七年當中他就像當年的外公一樣,拎著一個空空的行禮箱走了一個又一個的地方,見識過大海的波瀾壯闊驚濤駭浪,也曾在枯燥的駝鈐聲中穿行過茫茫戈壁,當然更多的,還是隱於鬧市,就像現在這樣。
至於生計?哈哈,一個符門傳人需要為生計發愁嗎?
宋隱是四個月前來到這個小鎮的,那個時候他剛剛經歷完一次極為艱苦的藏區行遊,亟待修整。按照他最初的計劃,是到幾十公里外的c城住上一陣子,車到小鎮的時候碰巧天黑了,想著住一個晚上 賣符
桐花巷的小店都差不多,門面極窄,店堂卻很深,宋仙師進去的那家“閒陽香燭”也是如此,兩米寬的店面堪堪容下一扇雙扇門,走進去卻足足有十米之深,簷下掛著燈籠,堂前燃著香爐,壁上一排大紅結子,都是不太精緻的大路貨,中規中矩的鄉土路線,主打產品更是本土名產:香蠟錢紙,附帶各種封建迷信專用道具……這麼一家小店擠在一眾另類的商鋪當中,非常的不起眼。
這會兒店裡沒有客人,看店的鄉土帥哥正趴在櫃上玩手機,聽見腳步聲抬起頭,看清楚來人後忙不迭地站起身。
“宋哥今天有空啊,您來巧了,我們老闆剛到。”
“我買點硃砂,不用麻煩你家老闆。”宋隱心說我哪天來得不巧,你們老闆次次都在店子裡面。
雖然他們這一行的門坎很高,但終歸還是有那麼幾個符師的,彼此間聯絡不多,卻也不至於老死不相往來,大家透過某些渠道形成了一個鬆鬆散散的小圈子,這家店的林老闆,正好就是圈中人,以前宋隱在其它城市跟這人打過交道,這次落腳小鎮才知道他也是閒陽人。
林老闆耳朵好得很,聽見說話聲興沖沖從後堂出來,滿臉堆著笑:“小宋你不麻煩我我卻是有事情要麻煩到你啊,你不來找我我肯定也是要去找你的,來,來,來,我們後面說話後面說話……”
宋隱被半拽半請帶入後堂,不用想都知道,會麻煩到他的事情,只有一個東西:符篆。
符這個東西註定是賣方市場,因為這東西壓根沒可能批次生產,真正的符師就那麼幾個,能力再強也不可能變身成為兵工廠,何況剛入門的初階符師,半年都不一定畫得出一張好符,就算宋隱到了三階中期,今天不也連一張初階平安符都畫不出來。
所以,被林老闆拉到後堂的他也只有一攤手:“我這陣子狀態不好,沒貨。”
林老闆挺著啤酒肚笑咪咪地看他:“三十萬一張辟邪符,賣不賣?”
“這麼高?”宋隱有點動心了。
林老闆點頭:“三十萬一張,有多少收多少。”
哼哼,符師手上沒符?……才怪!這陣子狀態不好,不等於先前的狀態也不好嘛!
聽他這麼一說,宋隱反倒猶豫起來。符篆就像極品補藥,消費物件主要是有錢人,還是有點門道的有錢人,不過鑑於它的隱秘性,雖說這些年有錢人越來越多,符篆的價格卻沒能像古懂一樣被人炒到天價,所以辟邪符的價格一直保持在二十萬左右,三十萬可說是高到離譜,整整漲了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