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被母親溺愛壞了,何況近幾個月結交了木惹兒公主,自覺有了靠山,跑到寶源局去賭,贏少輸多,手裡的沒那麼多錢只好欠帳。
本以為跟公主撒撒嬌兒,這事兒就能過去,畢竟公主隨便賞點什麼也就夠他還賭債了。
沒想到這些天公主居然閉門不見,可把他急壞了。
他父親是個嚴厲暴躁的人,要是知道他在外面欠了賭債,一定會把他打個半死,連同母親也要被申飭。
所以他才會找蘇好意的麻煩,可沒想到遇上了童三爺。
「你再給我三天時間,」小侯爺只好咬著牙說:「我想辦法湊了錢還上。」
童三爺聽了一點頭,好聲好氣地說道:「如此,小人恭候著您。」
小侯爺於是就要走,童三爺又叫住他:「小侯爺,不知你今天把蘇公子圍在這裡是要做什麼?在下可有幾句醜話要說在前頭。您可能不知道,蘇公子是我們海幫主的義弟,我們船幫上下幾千兄弟都要尊他一聲小爺的。還請您別唐突了他,否則我們海幫主可不答應。」
小侯爺聽了,心中再不甘,也得點頭答應。
自古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在冠蓋如雲的天都他一個侯爺家的世子根本算不得龍,可海清秋卻是十足的地頭蛇、水裡蛟。
他一來有把柄在人家手上,二來也著實忌憚海清秋。所以只能自認倒黴,朝蘇好意一拱手算是賠罪了。
蘇好意還了禮,臉上無一絲驕矜之色,這讓小侯爺心裡多少好受了些。
等這群人走了,蘇好意才向童三爺道謝:「今天的事真是多虧了您給我解圍,不然的話還真不知該怎麼了局。」
「蘇小爺太客氣了,像您這樣的聰明人怎麼會搞不定這樣的小事?不過是給我戴頂高帽子罷了。」童三爺笑著說:「老朽本來是要到楚腰館去請您的,不過既然在這裡遇見了,也就直接說了。下個月初六海幫主給小公子辦滿月宴,請您一定要去。」說著遞上一張灑金請柬。
「好,好,我一定去。」蘇好意雙手接過,滿面含笑地問:「大哥大嫂並小侄兒這這些日子都好吧?」
「多承小公子惦記著,都好。」童三爺說道:「我叫他們幾個送您回去吧!初六日一定要到。」
「不必麻煩兄弟們了,」蘇好意趕緊說:「我自己回去了就好。麻煩三爺回去替我向大哥大嫂帶好,初六日我一定早到。」
蘇好意離開後,童三爺身後跟著的船幫兄弟有一個好奇地問道:「這蘇八郎不過是個小龜奴罷了,怎麼幫主恁的賞識他?莫非看上了他那張小白臉?」
「難怪你進船幫五年了還只是個小卒子,」童三爺別有深意的看了那人一眼,似笑非笑道:「蘇公子年紀雖小,說話做事卻滴水不漏。像你這樣的夯貨,他要是安心整你,只怕你都活不過今晚去。以後夾緊了你的嘴,別什麼都胡唚,幫主的事豈是你能議論的嗎?」
那人被童三爺搶白了幾句,頓時如霜打的茄子一般低垂了頭,再也不敢瞎打聽了。
不說童三爺之後去幹了什麼,單說蘇好意,同三爺分開後一徑回了楚腰館。
此時已經開始上客了,軟玉正在調琵琶弦,見她進來就笑:「在公主府喝了酒回來的?」
「喝的不多,」蘇好意摸了摸臉笑道:「還紅著呢?」
她喝酒容易上臉,但其實離醉遠著呢。
「快上去吧!」軟玉小聲道:「趁現在人不多趕緊溜。」
剛說完背後就有人哈哈大笑,說道:「八郎往哪兒跑!可叫我逮著了!」
蘇好意一聽聲音就知道是誰了,一邊轉身一邊笑言:「我道是誰,吳先生今日好雅興啊!」
吳先生本名吳涯,字有涯,是位丹青妙手,最擅長畫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