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蘭臺渾身無力,難以相強,又想讓蘇好意快走,只能答應。
蘇好意湊過去,餵他吃了半碗糊糊,又把帶的幾樣藥也不管有用無用,都拿出來一粒餵給他吃。
吃完了藥司馬蘭臺又催促她:「可以了,你走吧。」
蘇好意問他:「你都不問問我是怎麼來的嗎?」
司馬蘭臺狠心說道:「不問,你只管走就是。」
蘇好意不管他,自顧自地說:「我一個人在深山裡尋了你四五日,好幾次差點兒被野獸給吃了。」
司馬蘭臺聽了怎能不心疼害怕,可還是不肯有一絲鬆動,乾脆罵她:「你滾!我不要你照顧!你害我功虧一簣,著實令人討厭!」
蘇好意不生他的氣,開啟包袱說:「我帶了衣裳,給你換換吧!順便擦擦身,你不是最愛乾淨嘛!」
司馬蘭臺不肯,蘇好意就說:「做完這些我就走,免得有遺憾。你不答應我就不走,你看著辦吧!」
司馬蘭臺無法,只得又依了她。
忙完了這些,又開口催促她:「該做的都做完了,這回你可以走了。」
蘇好意向外望了望說:「可是你看看外面現在天都已經黑了,我出去太危險。」
「你留下來也危險。」司馬蘭臺冷著臉,早知她會尋來,還不如自己早早了斷了。
蘇好意買菜似的打著商量道:「那我就住一晚,明早再走可好?反正山洞這麼大,也不差我一個。」
司馬蘭臺無可奈何,總不能這麼晚了讓她離開,只得說:「你離我遠些,當心傳給你。」
蘇好意嘴上答應,心裡卻不當回事,該怎麼照顧就怎麼照顧他。
司馬蘭臺精力不濟,不一會兒又半暈了。
原本他自己預計著最多也就再撐個兩天,但蘇好意給他吃了喝了,會再多延長兩日,但頂多也就五天,不會再多了。
蠟燭光輕輕搖曳著,驅蚊的藥囊散著淡淡藥香。
司馬蘭臺的呼吸很重,每一聲都像嘆息。
蘇好意忍住淚,隔一會兒就餵他喝些水,又不斷地給他擦身降溫。
她能做的,微乎其微。
夜裡下起了雨,蘇好意的耳畔寂靜又喧囂。
好在山洞裡沒有風吹雨淋,在這深山裡已經算是一方樂土了。
「山神爺爺,我進山時向你許的願已經成真了。求你再顯顯靈,保佑師兄好了,我願意用我的命來換他的命,」蘇好意跪在山洞口,望著漆黑的夜誠心祈求:「只是最好能給我留幾年的性命,不要太長,年就成,讓我再陪陪他。」
她拜過很多神佛,但很少許願心,也許是不信也許是懶得許。
可如今,她卻願意相信這世間有神明,哪怕要用同樣的東西交換,她也願意。
雨聲潺潺,無悲無喜。黑夜裡不見一絲光亮,蘇好意心中忐忑,她是真心實意地祈求,卻也知道自己的願望實屬奢求。
她慢慢起身,回到司馬蘭臺身邊,蜷縮成一團依偎著他。
「別怕,我會陪著你的。」蘇好意握著司馬蘭臺的手說:「永遠陪著你,到哪兒都陪著你,不叫你一個人。」
到了後半夜,蘇好意實在撐不住,熄了蠟燭,囫圇睡了一覺。
第406章 悠悠生死橫眼前
天光透過密密的藤蔓照進山洞裡,像篩子篩下來的。
蘇好意睜開眼,頭件事就是去探司馬蘭臺的鼻息。
手觸到他的肌膚,依舊滾燙,就連呼吸也是燙的。
水壺裡的水已經沒了,得出去找水,好在山上的水並不難找。
蘇好意拿了水壺,又把司馬蘭臺換下的衣裳帶著,攀著藤蘿出去,因為昨夜下了雨,藤蘿濕滑,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