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葉寒星說話總是很簡短,和司馬蘭臺很像。
蘇好意聽了意外又高興:「我居然和您的口味一樣,我也最愛吃紅豆味兒的東西。」
葉寒星看著她,如同凝望一朵崖畔的花,好半天才說:「你自幼便被打扮做男孩模樣嗎?」
「從七歲起就如此了,」蘇好意低下頭,短促地笑了一下,又把頭抬了起來:「就是為了少惹麻煩。」
「你很喜歡吃蓮子?」葉寒星指著蓮蓬說。
「挺喜歡的,仙源山的蓮子尤其好。」蘇好意一邊說一邊拿了只蓮蓬遞過去:「我來的路上採的,您不嫌棄就嘗一嘗吧。」
碩大的蓮房裡挨挨擠擠的有十幾顆蓮子,顆顆如明珠。
這樣的蓮蓬在天都可以賣到兩銀子一隻,還往往買不到。
可在仙源山上有好幾十畝,也就算不得什麼罕物兒了。
葉寒星看著她,忍不住把記憶中的那個人和他重疊在一起。
「你家中都有什麼人?」葉寒星在問的時候語氣輕鬆,實則兩手在袖中緊緊握著,全身都繃緊了。
蘇好意沒察覺到異樣,她只是以為葉寒星孤獨太久,只想找個人說說話。
因為一般人初相識都難免會問問對方的家事。
「我的身世有些坎坷,怕您聽了不舒服還是不說了。」蘇好意語氣歉然,她一直覺得把自己的心酸悲苦一股腦地說出來,不是很合禮數。
何況葉寒星本就是個苦命人,若是說也該說些開心的事。
「你怕我是壞人,所以才不講嗎?」葉寒星問她:「逢人只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
「不,不,不,葉前輩千萬不要誤會,」蘇好意忙搖頭:「其實我師父也把您的事情同我講過,我自然知道您不是壞人。」
「不如這樣,」葉寒星提議道:「你同我講講你的事情,我也跟你說一說我的事。」
蘇好意瞪圓了眼睛,她萬沒想到葉寒星會提出這樣的條件。
當年的那些事已經成了仙源山的秘辛,是可以說給她一個小小弟子聽的嗎?
罷了,也許葉前輩是真的太孤獨了。
「不必交換,前輩既然對我的事情感興趣,那我跟您說就好了。」蘇好意笑道:「又不是什麼大秘密。」
葉寒星沒再說話,他把一隻蓮蓬拿在手裡,慢條斯理地剝開,將裡頭的蓮子一顆顆剝淨,放在旁邊一隻潔淨的磁碟裡。
他的手修長有力,蘇好意發現醫術高明的大夫往往都會有這樣一雙手。
蘇好意把剩下的一支蓮蓬拿在手轉啊轉的,語氣輕鬆隨意:「我是姥姥養大的,她是個吉祥姥姥,專給人接生。」
葉寒星剝蓮子的手頓了頓,極力掩飾著臉上的悽愴:「你娘她怎麼沒有在你身邊?」
「我娘命太苦,」蘇好意道:「她嫁到了付家,兩年後生下我。付家人待她不好,加上產後失於調養便去世了。」
每次提到生母蘇懷慈,蘇好意都不禁黯然。
「聽姥姥說我娘是極溫柔的性子,從不會與人爭執。她心靈手巧,我雖然不記得她的樣子,卻見過她給我繡的一件小衣裳,流雲蝙蝠的花樣,好看極了。」那件衣裳蘇好意沒能留住,本來蘇姥姥一直保管著,後來蘇好意被付家人搶走,就再也沒回過姜崖縣了。
「你母親怎會如此輕易就去世?」葉寒星既痛心又十分不解:「難道你姥姥竟不能將她治癒嗎?還是當時出了什麼差錯?」
「葉前輩怕是誤會了,我姥姥專管接生,並不會太多醫術。」蘇好意解釋道:「如果她真的會醫術就好了,又怎麼會眼睜睜地看著我娘撒手人寰呢!」
「你姥姥竟然不懂醫術?」葉寒星不禁皺眉:「那她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