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駕,我到後院看塊石頭。」蘇好意用食指輕輕敲了敲櫃檯說:「看好了就買,絕不議價。」
一般玉石鋪子裡都賣原石,但原石有的太大,往往不會擺在店裡,而是會放在後院。
客人有想要的便到那裡去選,看中了買下來,可當眾解開,也可拿回家去。
不過無論在哪裡開啟,都是買定離手,好壞全憑運氣。
但蘇好意來到這裡卻並不是來賭石的,之所以這麼說,不過是掩人耳目。
這是之前便定好的暗語,果然,那老人聽了便點點頭,指了指後門道:「客人進去稍候,過會兒自會有人招呼。」
蘇好意到了後院,那門口有兩個丫鬟守著,見了蘇好意行了禮打起簾子,讓她到屋裡去。
那屋子很是小巧,裡面的擺設中規中矩,丫鬟端上茶和點心來放在桌上,之後便退下去了,一句話也不多問。
大約又過了一頓飯時,院子裡又有人走了進來。
蘇好意隔著窗子向外望,見一個矮墩墩,胖乎乎的身影走了過來,那麼大的頭,除了衣旭再不可能有第二個。
在他身後半步遠的地方,緊跟著一個窈窕身影。
雖然遮得嚴嚴實實,可蘇好意透過步態就看出是誰來了。
來到門口迎接,衣旭看著她憨憨地笑了起來,說道:「八郎,咱們也算是久別重逢了。」
「衣大少一切安好,」蘇好意笑著朝他拱手:「許久不見,您可是越發沉穩雍容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衣旭一點兒也不客氣:「你和如璧難得見一面,我就不多打擾了,在外頭給你們把風。」
說著還不忘朝玉如璧眨眨眼,親暱得很。
玉如璧含笑望著蘇好意,輕聲說道:「天怪冷的,別在這兒站著了。」
又對衣旭說:「那你就在外間,坐的離門口遠些,若是冷了就叫他們給你準備手爐腳爐。」
蘇好意見他們兩個人相處都是真情實意,心裡倒也真覺得安慰。
便想起前兩日吳涯先生跟她說的話,此時再看衣旭和玉如璧兩個,果然有一種泥巴花盆配牡丹的感覺。
一個樸拙可愛,一個嬌美多姿。
到了裡間,玉如璧握住蘇好意的手說:「東升那天跟我說你回了京,我心裡邊像點了把火似的,總想快些要見你。好在他和蘭臺公子兩個人已經儘快安排了,你是怎麼過來的?冷不冷?還沒吃早飯吧?」
「我這麼大的人了,你就少操些心吧。好久沒見你了,就想和你好好說說話。」蘇好意也緊拉著她的手不放開:「再有一個月你就要出閣了,大婚前必定十分忙亂,也難分出身再來見我。婚後你便成了衣家的媳婦,更是難得自由。」
「尋常人家的女子都是這樣,」玉如璧淺笑著說:「不能像你這樣自由自在。我們就如同養在籠子裡的鳥,區別不過是從這家的屋簷下換到另一家的屋簷下罷了,誰叫如今的世道就是如此。」
「我是不信佛的,可總記得一句話:眾生皆苦。」蘇好意輕嘆一聲說:「想來這世上的人沒有哪個是不苦惱的,我看衣大少爺對你是一百個實心實意,尚書大人家也是明理之家,你嫁過去只怕比在自己家還順心些。」
「這話我對外人是一概不說的,可你不一樣,所以我的心事從不瞞你。」玉如璧微微低下頭說:「衣家人不嫌棄我,自然是我的大福分。往後的事雖然不可預料,可我也會盡好自己的本分。至於孃家,怕有時候也心有餘力不足。」
「是不是你後母又逼著你做什麼了?」雖然玉如璧不明說,但蘇好意知道她的煩惱多半源於後母隋氏。
「是她那個兄弟,停妻再娶惹出了口舌。」玉如璧道:「被處分了,停職在家。她便從央求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