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蘭臺聽了她的話,靜默許久,但心緒洶湧。
他從不信鬼神,但是對蘇好意,他寧願有鬼神有來生。
因此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蘇好意的話,只是說道:「無論怎樣我都會陪伴著你不離開。」
若蘇好意不能復明,他便做她的眼睛。
人力渺小,有太多的事情不可控,可無論蘇好意變成什麼模樣,他愛她絕不會減去分毫。
這是司馬蘭臺唯一能夠篤定的事。
這一夜蘇好意睡得還算安穩,次日睜開眼睛依舊看不見。
司馬蘭臺吃過早飯後,便帶她來見丹鳳夫子。
丹鳳夫子已經將玄鳥鴆的解藥配好了,說道:「你姑且試一試,這藥有微毒,服下去後會腹痛,但也不必怕,不會致命。」
蘇好意將解藥服下,一刻鐘後,果然肚子開始疼。
司馬蘭臺給她號脈,只能夠看得出有輕微中毒的徵兆。
丹鳳夫子號脈亦是如此。
過了半個時辰,蘇好意的眼睛依舊不見有任何變化。
丹鳳夫子搖搖頭道:「如此,他便不是中了玄鳥鴆的毒,還是再請別的夫子給診治診治吧!」
想了想又說:「這丫頭的身份如今不宜讓太多人知道,姑且將青鸞、斷鴻、月溪、泊雲幾位請來也就夠了。」
司馬蘭臺親自去請,這幾位夫子聽說蘇好意忽然盲了也覺得奇怪。
於是來到丹鳳夫子的住處,一起商議著該如何給蘇好意診治。
「幾位夫子,如今有件事不得不言明,」司馬蘭臺向幾位夫子請罪:「是弟子有意隱瞞了蘇八郎女子的身份,將她帶上仙源山來。這一切都是弟子自作主張,與他人無幹。請各位夫子重罰,弟子絕無怨言。但也懇請夫子們為八郎診治,弟子感激不盡。」
幾位夫子面面相覷,最後還是泊雲夫子發話了:「蘇八郎女扮男裝的是押後再說,還是先給她治病要緊。」
明擺著青鸞夫子是知道內情的,丹鳳夫子也一樣。
如今便是想要處罰司馬蘭臺和蘇好意,既要礙於這兩位夫子的情面,又得考慮蘇好意如今病人的身份。
因此只能先放一放。
第426章 離群索居孤雲峰
「她這脈象似乎正常又似乎怪異,在平穩和雜亂之間,」泊雲夫子道:「一時難以斷透。」
青雲夫子說:「也許她這只是情志病,畢竟大悲大喜之後,難免有些不可預之症,這在以往也是有過的。依我看不必過於著急,莫如緩下來,觀察些時候再下定論。」
月溪夫子認同青雲夫子的看法。
斷鴻夫子在一旁一直沒說話,泊雲夫子便問他的意見。
斷鴻夫子道:「我亦未有定論,不過方才聽丹鳳夫子的話,懷疑她是中了惡世之毒,我想不妨請一個人給她診斷一下是也不是。」
斷鴻夫子的話說完,屋子裡變得異常安靜,好半天都沒有人作聲。
最後還是丹鳳夫子開口道:「不錯,你若不提我倒一時沒能想起他來。若八郎的病真與惡世有關,怕只有他能斷明瞭。」
蘇好意聽得一頭霧水,輕輕扯了扯司馬蘭臺的衣袖,司馬蘭臺便俯下身,蘇好意在他耳邊問道:「夫子們說的是哪一位?」
司馬蘭臺低聲回復道:「我亦不知。」
泊雲夫子是主事夫子,這件事最後還得由他來拍板。
於是發話道:「我先去問問他是否願意,總不好強求。」
青鸞夫子道:「我與你同去吧!」
蘇好意是司馬蘭臺的心上人,他這個做師父的總得替徒兒出頭,若是那人不答應,他還可以舍著老臉求一求。
眾人走後,蘇好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