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好意不說話,只是難過地捂住臉。
「聽話,讓我看看,我保證不笑你。」司馬蘭臺伸手要抱她起來。
蘇好意縮成一團,做最後掙扎。
司馬蘭臺就像挖紅薯挖蘿蔔一樣把蘇好意從被窩裡挖出來,軟硬兼施:「不讓我看怎麼開方子?治不好可是一輩子的事。聽話,我絕不笑你就是了。」
蘇好意萬般的不情願,最後還是放下了手。
司馬蘭臺必須得承認,確實夠醜。
蘇好意的臉不但布滿了疹子,而且浮腫得特別厲害,眼睛只剩下一條縫,跟豬頭一樣,當得起面目全非四個字。
司馬蘭太忍了又忍,才沒笑出來。
哪怕蘇好意已經變成了這副德性,他卻依然覺得可愛。
「不要再看了,」蘇好意拖著哭腔:「實在太難看了。」
「出疹子的時候都會發熱,你夜裡應該是著了風,所以臉才會腫。」司馬蘭臺輕聲細語:「再加上你昨晚恰好吃了魚肉羊肉這些發物,反應要比一般人厲害。」
「唉!」蘇好意哀嘆,自己真是太倒黴了。
要不是昨天晚上貪嘴也不會起夜,要是不起夜也不會著風。
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只希望司馬蘭臺能快些給她治好。
「墨童,再去續三天的店錢,」司馬蘭臺吩咐墨童:「然後上來拿方子抓藥。」
墨童答應著去了,司馬蘭臺又摸了摸蘇好意的額頭,有些燙。
「師兄,把你的手帕給我一幅吧,我好把臉擋上。」蘇好意哀求:「我實在不想讓人看。」
「臉上蓋著白帕子像什麼?」司馬蘭臺不肯:「況且一會兒還要塗藥,不過是生病了而已,又不是一直會這樣。」
司馬蘭臺雖然這麼說,卻不準任何人再進這屋裡來了。
墨童只能把東西送到門口,根本不能踏進房門一步。
最初的一天特別難熬,渾身上下從骨頭往外透著疼和癢。
蘇好意特別難受,司馬蘭臺就安慰她:「這東西出得越多越好,表示把體內的毒都發出來了,以後會少生病。」
「那臉上會留疤嗎?」蘇好意不放心:「我看有人因為得天花麻疹變成麻子。」
「你不會,」司馬蘭臺保證:「等燒退下去,會給你配了草藥沐浴,可以緩解癢痛的症狀,且不會留疤。就算面板上有些潰破,也有藥膏可塗。」
果然就如司馬蘭臺所說,到第三天的時候,蘇好意的症狀已經穩定了。
只是面板上還留著點點印記,其他的症狀都消失了。
蘇好意攬鏡自照,嘆道:「還好沒破相,真是嚇死我了。」
此時只有她一個人在屋裡,司馬蘭臺不知做什麼出去了,老半天不見回來。
「師兄心裡一定會永遠記著我那豬頭樣子,」蘇好意又嘆氣:「我真是每次出醜都能被他看見,真不知是造了什麼孽。」
門外響起腳步聲,蘇好意連忙將鏡子壓在枕下。
司馬蘭臺走進來,手裡提著幾個紙包。
「這還是我的藥嗎?」蘇好意問:「怎麼這麼多?」
「你這幾天光喝粥了,」司馬蘭臺走過來說:「我問了客棧的掌櫃,這裡有家點心鋪子做的不錯,給你買了幾樣。」
「哇,」蘇好意立刻把點心包拿過來,一邊解繩子一邊說:「師兄真是善解人意,我這兩天喝粥喝的肚子都癟了。」
「你的病基本痊癒了,不需要吃的太寡淡,但也不能吃油膩的東西,」司馬蘭臺說道:「點心也不要一下吃太多。」
「嗯嗯嗯,」蘇好意一個勁兒的點頭,拿起一隻棗泥面餜子咬了一口,眯著眼睛道:「好吃好吃,還熱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