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夫子的哪會不希望自己的弟子成才,何況總要有容忍之量,給浪子回頭的機會。
「你從此不可再生憊賴之心,」雪梟夫子鬆了口:「我會留心看你表現,若還是死性不改,可休要怪我無情。」
蘇好意自然要千恩萬謝,雪梟返回學堂,蘇好意才顧得上去擦額上的冷汗。
等到下了學,蘇好意罰跪的時間還沒到,眾人出來,經過她時或視如不見,或冷眼一瞥,或哂之笑之。
真有花芽走過來向她說道:「那個樸字應讀作破,下次不要再錯了。」
「今天回去,除了練字,還要公子教教我常用的藥材究竟該怎麼讀。」蘇好意暗下決心。
果然,這天回去之後,蘇好意向司馬蘭臺請教藥材名稱。
「今天夫子可有罰你?」司馬蘭臺一邊把筷子遞給蘇好意一邊問。
蘇好意想想,只說:「不過訓斥了幾句,比昨天罰的輕多了。」
她沒具體說雪梟夫子的話,因為這裡邊夾著司馬蘭臺。
相信別人也不會把這些話輕易傳到司馬蘭臺的耳朵裡去,而只要自己努力用心,想必夫子也會漸漸對自己改觀的。
「沒跪?」司馬蘭臺又問。
「沒有。」蘇好意裝得可像,緊接著轉移話題:「雪梟夫子真的已經七十歲了嗎?另外兩位夫子也和他差不多嗎?」
「這有什麼好奇怪?」司馬蘭臺笑了:「這裡的夫子最年輕的也要六十歲往上,更有幾位年長的已經過百歲了。」
「哇!」蘇好意眼睛一下就瞪大了:「那是不是公子五十歲的時候還會像現在這麼年輕?」
「你也會的,」司馬蘭臺看她一臉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傻乎乎的特別可愛:「所以要潛心鑽研。」
「我以前還想混水摸魚的,」蘇好意忍不住口吐真言:「沒想到這裡治學如此嚴謹,我非但沒摸成魚,還成了被甩上岸的泥鰍。不過泥鰍也想長命百歲,永葆青春。」
「知道就好。」司馬蘭臺見她有這樣的認識,不由得更放心了。
蘇好意的出身特別,就算自己不在乎,可世俗卻往往容不下她。
而仙源山卻能給她一個新的身份。
非但如此,還會讓她擁有安身立命的本事。
蘇好意這天又跟著司馬蘭臺學到很晚,第二天強撐著早早爬起來。
可她終究欠缺太多,好容易認全了常見的藥材名,卻又不知這些藥材究竟都有何效用。
稍稍掌握一些常見用法,又不懂區分相近的藥材之間究竟有什麼差別。
更何況還有經脈穴位、藥石煉製、辯證施治,甚至君臣佐使、犯沖禁忌……
這些簡直如牛毛般又多又細的知識,真是要了蘇好意的命。
接下來的日子,受罰已經成了蘇好意的家常便飯。
打戒尺、罰跪、頂著書背誦、罰抄幾十上百遍……
蘇好意在處罰中度過了在仙源山的第一個月,也得到了最最不成器弟子的稱號。
甚至有不少非本學堂的師兄們前來「瞻仰」蘇好意的尊容,好奇十年來第一個舉薦來的人究竟是怎樣一個活寶。
第253章 窮則思變是常情
蘇好意有些頭重腳輕地晃蕩到亂紅碧波這裡,潭水如明鏡,照出了她的影子。
她不由得被嚇了一跳,水面上那人雙眼無神,兩腮塌陷,好像一個骷髏病鬼。
蘇好意使勁拍了拍臉,努力讓自己振作一些。
連日來的早起晚睡讓她整個人暈乎乎的,這兩天還是司馬蘭臺逼著她早睡,否則這時只怕會更加恍惚。
「不成不成,要是照這樣下去,只怕我沒追上人家就先上西天了。」蘇好意望著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