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也不管朝古拉答不答應,自己轉身就出去了。
又過了一會兒才和幽犖一起進來。
朝古拉一見幽犖眼睛都紅了,可又不敢輕舉妄動。
只因木惹兒早就告訴過他,幽犖是三界外的人,輕易不要招惹。
更何況他如今變得如此尷尬,還得指著幽犖給他治呢。
幽犖這人平時都嬉皮笑臉,可對著朝古拉的時候卻冷著一張臉,上前將布巾掀開,見朝古拉的胸口用刀刻了一隻小烏龜,知道是吉星那小子乾的。
幽犖盯著朝古拉胸前看了看,又把布巾丟了回去。
他只要看看症狀輕重,好給藥。
「這把藥粉分作十二份,每日三次,石膏湯送服。」幽犖把藥丟在桌上揚長而去。
漁鼓街芳菲巷,權傾世打馬到一處宅子門前。
「大人,您進去看看可還滿意。有不妥當之處,手下再去改辦。」崔禮將宅門開啟,黑漆門開啟,迎面是一面蓮花石屏風。
權傾世邁步進去,崔禮則留在了門外。
宅子不大,但精巧講究。門窗都是雕花彩漆的,裡頭的傢俱也都一應俱全。
屋子應該空了有些日子,雖然打掃的很乾淨,卻依舊透著一股岑寂。
夕照透過窗欞,照在屋子裡的妝檯上。
檀木的妝檯雕工講究,一把桃木梳子靜靜躺在那裡,是嶄新的。
那個女人的影子鬼魅一樣從權傾世心裡冒出來,她的髮絲濃密,涼滑如青綢。
權傾世不知為什麼會對那個女子念念不忘,明明連她的臉都沒有看清。
在這之前他沒有自己的宅子,是因為覺得沒必要。
可自從遇到那女人之後,他不知怎的忽然想要有一處自己的私宅。
他心中有一個模糊的念頭,想要像豢養貓兒一樣,豢養一個屬於自己的人。
當然,他並沒有刻意去尋找那夜的那個女子,和對蘇好意不同,她不過是一個香艷的夢。
一隻山雀飛了過來,打亂了夕照的光影,也把權傾世從迷夢裡喚醒。
他自嘲地冷笑,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攤開手掌看了看,那是那夜的女子丟下的。
這東西應該是個護身符吧,只是樣子好怪。
權傾世拉開檀木妝檯的抽屜,將那東西丟了進去。
也許有一天它會回到主人那裡去,但這種可能太渺茫,更有可能一直沉睡在這抽屜裡,慢慢腐朽。
第233章 草棚茅屋新嫁娘
秋意未歇,軒車當風。
蘇好意他們一路行來,又早過了半月。
這一日,一行人來到太平地界,司馬蘭臺便叫隨行的官差原路回去了。
蘇好意站在路上四下裡打野眼,他們走的是山路,恰好停在高處,居高臨下能看出好遠。
東邊有一處孤零零的小小村落,這時已是黃昏,各家的炊煙起了,裊裊依依。
蘇好意呆呆望著,竟然有些痴了。
「八郎,」司馬蘭臺在一旁輕輕喚她:「在想什麼?」
蘇好意這才回過神,指著那邊的小村子說:「我是在看那小村子,小時候我常跟著姥姥走村串巷給人接生。婦人生產不擇時候,常常早出晚歸。每當趕上飯口,那戶人家必要給我們做飯吃。有時候便是來不及做飯也會給我們帶上幾個煮熟的雞蛋,有時走在路上也會有相識的人往我手裡塞吃的。」
司馬蘭臺知道,蘇姥姥是蘇好意心裡的一塊舊傷,每當遇到與其相關的人和事,蘇好意都必定要黯然神傷。
「不如我們就去那村子投宿,」司馬蘭臺輕輕撫了撫蘇好意的頭頂:「用我們帶的點心和肉脯跟他們換煮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