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旭飛:“……”
校門外,人潮分為幾撥湧向不同的方向,天邊夕陽的光輝愈漸稀薄。
緩慢前行的單車停了下來。
“上來。”聽不出情緒的聲音。
江隨頓了一下,緊走兩步,側身坐上後座。
“扶好。”
“扶好了。”她扶著座椅下面。
周池鬆了腳,車往前駛。他車速不算慢,但騎得很穩。
江隨裹著圍巾,不覺得冷,她抬頭看一眼周池,注意到他什麼防風措施都沒有,只穿著一件黑色的薄款羽絨服,沒有帽子,也沒有圍巾,他的頭髮被風吹得像短麥苗一樣。
她很奇怪地想到他的臉是那種細膩的面板,挺白的,風一吹肯定會發紅。
這種冬天,騎單車上學並不好受吧。
江隨神思胡亂跑著,又想起今天在醫務室的時候。其實,她沒有想到他今天會去,雖然是名義上的親戚,但交情太淡了,四捨五入等於零。
這段大路人多車多,嘈雜吵鬧,轉彎後換了道,安靜許多,江隨看著眼前男生寬闊的後背,說:“其實剛剛在走廊我是想跟你說,我自己回去沒有關係,你可以去打球,可你走得太快了。”
前面人嗯了一聲,很淡,風一吹就沒了。
江隨沒有聽見,等了一會,又說:“你在生氣嗎?是因為今天孫老師說的話?”
下坡,車速變快。風在耳邊呼呼響。
過了會,平穩了,前面飄來疏淡的一句:“血流得不夠多嗎,還有力氣說廢話?”
“……”
江隨徹底閉嘴了,回去後也沒再跟他說話。
陶姨和知知被江隨的傷嚇了一跳。
“啊呀,不會要破相吧?”陶姨擔心得很,“學校裡的醫生管用嗎,好不好再到正規醫院檢查檢查的?小姑娘家臉龐好要緊的呀。”
知知也在旁邊憂心忡忡:“姐,你可別搞毀容了!”
江隨費了不少口舌解釋。
沒想到陶姨居然焦慮過度,晚上還打電話給周蔓了。
恰好也趕巧,周蔓剛好結束會議,下飛機後沒回新區,深夜拖著箱子來老宅住了一晚。江隨第二天起床才得知周蔓回來了,於是她的臉又接受了周蔓的檢閱。
“陶姨說的跟你已經毀容了一樣,嚇我一跳。”周蔓捏著她的下巴仔細觀察完,“看來誇張過度啊,沒事兒,等好了還是一張漂亮小臉蛋兒,走吧,我送你上學,再給陶姐買個菜,她做的家常豆腐我可想死了。”
“那不等知知和周池麼,他們還沒起來。”
“管他們幹嘛,倆男孩好手好腳的。”
送完江隨,周蔓買了菜,回來就在廚房幫點小忙。她私下和平時工作兩個模樣,沒什麼架子,爽快直率,和陶姨講起家常也推心置腹。
周池下樓時就聽見她的聲音一點不收斂,正在說和江放離婚的事。
“……手續上週就辦完了,現在沒必要告訴阿隨,阿隨心思重,又死心眼,不像知知沒心沒肺,這事兒未必對她沒有影響,我跟江放商量好了,也就一年半,等高考完再說,她現在住這邊上學最方便,反正以後我認阿隨做乾女兒,沒區別。”
“哎呀,”陶姨連連嘆氣:“你們兩個呀……我不曉得要怎麼說你們,阿隨可憐的喲,怎麼瞞得住?”
“這有什麼,我跟江放還是做朋友最合得來……誒,”周蔓眉毛抬了抬,看著在客廳換鞋的周池,驚奇,“你怎麼還在這兒?!”
“睡過頭了。”
“行,你比知知厲害多了,”周蔓指指他,“剛剛聽到的,替你姐保密,不許亂說。”
周池扯了扯唇:“她有那麼傻?”
說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