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右手去解褲襠拉鍊,半側著面龐掃來一眼,“好了就出去。”
梁研看到他的手,略微一頓,轉身行動迅速地竄回了臥室。
六點半,混亂清晨。趙燕晰淡定地對著汙髒的馬桶刷牙,見洗手檯空出來,她口齒不清地催促梁研,“去洗臉啊。”
說著咕咚咕咚漱了口,給梁研拿毛巾。
梁研接了兩捧水衝臉,看著鏡子說:“你不打算回家了?”
鏡子裡的趙燕晰一愣。
“看你過得挺自在,樂不思蜀了?”
“你小點聲。”趙燕晰壓著聲音瞪著眼,卻不是很兇。
她聲音細,講話軟,天生溫柔嗓。
但這個軟軟的趙燕晰在生活上矯情挑剔,至少以前是這樣。
然而她現在住在這,跟一群不知哪裡來的男人女人一塊兒,共用一個洗手間,一個馬桶,她似乎坦然接受了一切,尷尬的住宿,糟糕的飯菜,重複、單調、毫無意義的一日生活。
梁研抹乾臉,轉過身掛毛巾。
趙燕晰“啊”一聲,“你胳膊怎麼啦?”
梁研低頭一看,昨晚撞破皮的胳膊肘又紅又紫。
“這怎麼回事?”趙燕晰湊近仔細看。
梁研將她一拉,貼著耳低聲說:“我沒耐心了,等不到你說服陳渠,就這幾天,我會想辦法,你跟我還是跟他?”
趙燕晰僵住,“啥?”
梁研託了託她的下巴,將她大張的嘴巴合上,說:“跟我走唄。”
趙燕晰嚥了下喉嚨,“你、你急啥,不是說好了麼?”
梁研笑了一下。
趙燕晰打了個哆嗦。
“再不走,你腦子要洗成泥巴了。”
“……”
趙燕晰憋出一句:“我腦子正常著呢。”
“是麼。”梁研低頭看她,一米五八的趙燕晰在梁研跟前沒三分氣勢,梁研只這麼一問,她的腦袋就低下去了,轉著眼珠子嘴硬,“本來就是。”
梁研捏住她的手,低聲,“趙燕晰,你故意拖時間吧。”
“啥?”
“你沒聽進我的話,你也沒想說服陳渠跟我們一道走,你根本不需要解救。”梁研筆直地覷著她,“你拿我當傻子耍呢。”
“我沒有……”
梁研:“這主意他出的吧,讓你拖著我慢慢洗腦?也是,夫唱婦隨呢,我算個什麼東西,你全以他為天了。”
趙燕晰臉紅,“什麼夫唱婦隨啊,你講話沒個正經,好像我是負心漢一樣……”
“你不是麼?”
“梁研!”趙燕晰嗔怪地瞪她。
“陳渠坑人騙錢缺心眼你沒跟著上?”
“我……我沒想騙錢,”趙燕晰小聲解釋,“我們只是想著要賺一筆再走,起碼賺回本吧。陳渠他也沒想一直待在這,他說賺到錢我們就回去,想讓你也跟我們一起,你也知道,這裡要互相監督的,我們倆要是真跑走了,陳渠不只業務上要倒扣兩個人頭,他還得擔責任呢,要受罰的,我哪能害他?”
“你還真信他能掙到錢?”
什麼年代了,哪門子正經業務搞成這樣?限制人生自由不說,還搞連坐制,放在傳銷圈子裡也是最惡劣的了。
趙燕晰說:“可是真有人掙到了。”
梁研給她糾正,“是騙到。”
趙燕晰無語了,“梁研,你怎麼這麼氣人呢……”
梁研:“天上只掉爛果子和鳥屎,你想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