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打敢殺,只是第一次見鬼怪,一時心裡發憷才致使表現不佳,希望李姓客商不要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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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聽李姓客商與其他客商竊竊私語,商量要湊錢答謝宋遊,卻又糾結於該出多少錢,想大方又想計較。
泥花草露,世事人心,皆是修行。
等到再次睜開眼時,客商們已重新升起火堆,用小鍋燒了開水,恭恭敬敬給宋遊端了一碗來。
宋遊也不推辭。
以前在道觀下山為附近村民解決了問題,村民也是這般恭敬,而他早在很多年前就明白了一個道理——
有時接受別人的好意其實是一種大度的體現,更別說感謝了。
「呼……」
山中清晨清冷,朝碗吹一口氣,頓時沿著碗沿盪開一層白霧。餅子幹得厲害,本就要用水來下,山中夜宿後有一碗熱水倒也是一件舒服的事。
一口下去,自喉嚨暖到肺腑。
商人健談,吃早飯時交談幾句,宋遊也對他們多了些瞭解。
先前知道他們是逸州茶商,也知道逸州是茶馬互市的重要節點,如今又從他們口中知曉,近幾年來朝廷在各地收購茶葉的指導價雖然沒有變,但具體到地方,卻是一年比一年低,於是不少茶商被逼無奈,有人選擇將茶葉運到逸都再賣與茶馬司,有人則冒著風險,到了逸都賣給專門為西邊國家收茶的販子。
至於他們是哪一類,他們沒說,宋遊沒問。
這群客商還想請宋遊與他們同行去逸都,大抵是想報答昨夜救命之恩。可宋遊行路向來隨心所欲,想在哪裡停就在哪裡停,想何時走就何時走,如果非要和他們組隊同行,既是對他們的拖累,也是對自己的拖累,於是很直接的拒絕了,只讓他們一路小心,莫要再在荒山野嶺過夜。
喝完水吃完乾糧,便到了分別之時。
有意思的是,那陳姓鏢師吃過後還帶著師弟去林子裡翻了些不那麼濕的木柴,砍成段放在了亭舍角落,算是補足了昨晚燒掉的量,興許晾個兩天,也就幹了。
宋遊在旁看著,若有所思。
接著李姓客商又拿出一個小錢袋,恭恭敬敬遞到他面前,說是謝禮。
與其說是恭敬,不如說是講究。
這世道妖鬼不少見,民間亦多有捉妖驅鬼之人,有些廟觀中也承辦此類業務,不是一個稀奇的行業,於是付錢也就成了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坦然者不拘小節。
而見到宋遊接過錢袋,揣進懷裡,李姓客商和身後眾人才鬆了口氣。
「我們吳山茶商在逸都有鋪子,就在西城,打聽吳山茶鋪就行。先生到了逸都,若有用得到的地方,不管是想找個帶路的,還是辦點什麼事,請儘管來找我們。」
「慢走。」
宋遊語氣柔和且冷淡。
「先生別過。」
「先生別過……」
客商們裝上貨物,匆匆而去。
昨日少走了些路,今日得補回來。
一時間亭舍又只剩了宋遊。
這時太陽才出來,一下子照出了天邊的藍色,光線從雲層下斜斜打過來,好似有形狀一樣,一絲一縷,初時打在臉上沒有溫度,很快就變得暖洋洋的了。
似乎又是個好天氣呢。
「逸都……」
宋遊抬頭望天,小聲喃喃一句,也背上行囊,繼續出發了。
不愁千里路,自有到來風。
只見路上一棵棵古柏如水裡洗過,枝上懸著水滴,晶瑩剔透,不時會滴一滴下來。這早晨仍有晨霧,遠看一團團靜靜蓄積在山凹之處,近看糊了翠雲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