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通醫術,只可去除妖法邪術,治不了病理複雜的病症。
四季靈力雖妙用極多,但這病症也太過複雜,靈力並非萬能,能使健康的人更健康來避免生病,能助人恢復傷勢,都只是放大人體自身的能力,而不能精準的解決掉患病者滿身的不同症狀。
那是神醫的能力。
若是去災藤或許可以。
然而宋遊並沒有攜帶去災藤,那位精於此道的祖師已不在人世,伏龍觀中現存的所有去災藤也救不了哪怕半村之人。
倒是也有防治之法。
二十四節氣中,雨水穀雨皆生機盎然,又最是滋潤,雖不能使已經患病之人痊癒,但若化作靈雨降下,或是融進井泉水缸,雖不像那年長京,恰逢時節,勾引時節靈力可以使得整個長京及周邊都因此受益,卻也能造福一村一城,百姓生機盎然,身體健康,靈力護體,病邪自然難侵。
若是患病者,也許也能因此好受些。
這是他力所能及之事。
宋遊想到了那位神醫。
一路往前。
漸漸從勿雪縣走到雨落縣,又走到雲臺縣,越發靠近寒酥,瘟疫也越來越嚴重。
官道兩邊空蕩蕩的村落更多了,偶爾遇見有人居住的,也經常有病患,半夜路過時聽見咳嗽聲。
人們為了治病,什麼辦法都用。
各種偏方,求神拜佛,還有戒食的,行善的,甚至吃土吞金、割肉放血,莫要覺得可笑,都是人對生命的珍視和麵對死亡的掙扎罷了。
偶爾聽說有些村落本與外界不通,不知為何,卻也有人染了病。
有說是風吹來的病症,有說是有人晚上偷偷出去又回來,又說是別村得病死了的人沒有埋好,墳被野狗刨了,還有人說是妖鬼為之。
常常聽到蔡神醫的傳聞。
越往前走,便越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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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不了城,即使在村莊路上遇見行人,也很少有人願意和他們交流,世界好似都因此變得寂靜了許多。
很快入了冬月。
進入歸郡的第七日,夜晚。
一個叫做吳家村的村莊。
天色朦朦朧朧,整個村莊都是咳嗽聲,一個眼睛裡布滿血絲的老者與年輕道人相對而站,奇妙的是,反倒是身患疫病的老者更害怕一些。
幾丈開外,一名劍客看著這方,身後一黑一紅兩匹馬安靜站著,腳邊一隻穿著灰布麻衣戴著兜帽的三花貓亦遠遠的觀察著這方。
「須得與老丈說好,靈藥化成的水,可不見得能治得了病,最多讓沒得病的人喝了,不那麼容易被病傳染。若是已經得了病的人喝了,最多也就好受一些,多活一些天,每天一碗,喝多無益。」年輕道人的聲音遠遠傳來,伴隨著遠處狗的嗚咽,「若是與蔡神醫的藥合起來用,說不定對得了病的人也有些治療效果。」
「多謝先生多謝先生。」
村正連連躬身,誠心道謝。
其實凡人哪裡能一下辨得清什麼藥有用?什麼藥沒有用?
只是平民亦有真情。
此疾藥石無醫,九日幾乎必死,傳染性又很厲害,有時都不知曉是從哪來的,常人連走進村子都不敢,就是沒聽見咳嗽,在路上遇到人,都得遠遠的避開,若聽見咳嗽,更是唯恐避之不及。
哪有人明明知曉半村病患,又見自己明顯患了病,還敢來與自己說話的?
不僅說話,還送來了藥。
人們常說,病急亂投醫,其實這不止是一種行為,還是一種心態。
人家願意冒險送藥來,就是毫無作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