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看到來人時,秋露和冬風都不由身子一怔,眸子裡閃過一絲退縮,“大,大王……”
“春姬呢?”嬴蕩絲毫沒有察覺到兩個侍女神色之間的變化,眉眼處竟是歡喜。
“在裡面。”最後還是秋露大著膽子應下,俯身道。
聽到侍女的回答,嬴蕩不由勾了勾嘴角,又覺得自己這問得可算是有些多此一舉。
這府邸是他當太子時候的府邸,這國家如今是他的國家,裡裡外外上上下下都是他嬴蕩的人,難不成這個女人還能夠上天遁地的不見了?
嗤笑一聲,嬴蕩搖了搖頭,隨手一揮,“你們兩個下去罷,今夜不用在旁伺候了。”
“喏。”聽到嬴蕩的吩咐,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雖然還是有些猶豫,但是倒也立馬退了出去。
如今木已成舟,只希望裡頭那位能夠好好和大王說道。
只是如今……大王怕是……
揮退伺候的人,嬴蕩順手解了披在身上的外袍,如今已經是九寒天,衣袍上難免沾染了外頭的料峭。
而屋裡這個女人,卻是從到了秦國之後便沒有怎麼出了屋子,偏生性子又犟,上次還把自己給弄傷了。
嬴蕩想,等他再過上兩三日將朝堂的局勢穩定之後,便帶著這個女人出來走走,瞬間將她身上的毒給解了。
這麼想來,嬴蕩瞬間覺得自己周身都舒坦了許多,那個女人若是知曉,不知道會怎麼樣說。
當嬴蕩帶著搖曳的心走進裡屋之時,入目的便是一身紅衣的女子端坐在矮榻之前,身邊擺了一個小巧的酒杯,許是喝了酒的緣故,臉色似乎也有些發紅。
看到這個樣子的鐘離春,嬴蕩內心再度一蕩,喉嚨不由自主的滑了兩下。
自從那一日看到了她一身紅裳之後,他便讓人給她準備的衣裳皆是一身紅,美豔得如同一個妖姬。
這是獨屬於他的鐘離春,不是什麼鍾無豔,也不是什麼東宮娘娘。
“春兒可是在等寡人?”輕笑一聲,嬴蕩步子往前。
“是。”鍾離春看著來人,竟是一笑。
這一笑,卻是讓人腳步為之一頓;
這一笑,更是讓人呼吸一窒;
這一下,讓人不由自主地便瞪大了眸子。
“春兒,你方才是對寡人說是?是對寡人笑了?”三步並作兩步,嬴蕩走到鍾離春面前,目光裡閃爍著期待與激動。
這還是鍾離春到了秦國之後,第一次對他笑,笑得如此的驚心動魄,如此的讓他……魂牽夢繞。
“大王請坐。”然而對面的美人卻又在瞬間收攏了笑容,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置。
“春兒,春宵苦短……”嬴蕩挑眉一笑。
“春宵苦短……”鍾離春眸子一閃,目光落在面前空空如也的酒杯上,“不急。”
春宵苦短,命更短。
“春兒莫非還有什麼話必須在之前同寡人說?”嬴蕩挑了挑眉頭,話裡帶了幾分欣慰。
這個女人……是終於明白了自己的處境,懂得了怎麼討好自己,怎麼樣才對自己最有好處嗎?
“今日我為大王算了一卦。”鍾離春點了點頭,將桌上的杯子往前移了一下,露出旁邊的幾根竹籤。
“你為寡人?”嬴蕩先是愣了一下,繼而笑了,“有意思,卦象如何?”
他秦國向來是不信這些的,但是偏生那些箇中原人卻對黃老學說情有獨鍾。
若非眼前說出這句話的人是鍾離春,哪裡還有命留下,更別說居然還敢為自己算卦。
“大王命中有天子之像。”鍾離春緩緩開口。
嬴蕩輕笑一聲地點頭,這不是已經印證了嗎?
鍾離春看著那雙已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