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想要見寡人?欲入寡人後宮?”看到一人走過來,端的是如同那士兵所言,田闢疆眼裡閃過一抹深邃,開口問道。
倒是和那士兵所言語的分毫不差啊……醜得可以。
但是,若是湊近了瞧,卻是能夠發覺這位君王雖是言語中帶了幾分輕浮,臉上的表情帶了幾分玩味,那眸子深處的神色卻是格外的認真。
“正是。”鍾離春餘光在那些輕笑的人臉上一掃而過,緩緩地落在齊王田闢疆的臉上,點了點頭,話語間鏗鏘有力。
這位齊王倒是生得好相貌,只可惜……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虧了一身的好皮囊。
不過也罷,皮相終究不過是外物,身死之時皆是黃土。
“你……莫不是在戲弄寡人?”看到眼前這婦人格外的大膽,齊王點了點頭,再度問了一句道。
“若是戲弄,在如此眾人之前,戲弄了大王,丟的可是我的性命,此二者孰輕孰重,吾還是知曉的。”鍾離春嗤笑一聲,回覆道。
田闢疆眸子一眯,眼裡閃過一抹精光,這番言論,可不像是一個粗鄙的婦人能夠說得出來的。
“你複姓鍾離,名喚春?”田闢疆身子往前傾了幾分,將來人看得仔細了一些,“來自無鹽邑?今年當真三十有餘?”
“無鹽邑?無鹽女?”聽到齊王這般問,不等鍾離春回答,四周就有大夫笑了起來,低聲道,“無鹽女,該是無顏女才對啊!”
“可不是,無顏當是更貼合此女。”又一個大夫應和道。
聽到四下的議論聲,鍾離春倒是端的不動聲色,若是以為她聽不到,那便是大錯特錯了,倒是田闢疆皺了皺眉頭,一雙眸子掃過幾人。
“不錯。”鍾離春淡定的點頭,“不知王上可願讓吾入你後宮,灑掃左右?”
“哈哈哈……你……”田闢疆看到這人一本正經的模樣,終究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點了點頭,“寡人宮中妃侍眾多,姿態蹁躚,容貌甚美,你的容貌寡人不多言,你自己也該有自知之明,寡人問你,你以這般儀容敢來見寡人,還自薦枕蓆,莫不是有奇能異術能夠讓寡人高看一眼?”
田闢疆一開始還是笑著笑著說的,但是到了最後幾句明顯語氣就銳利了起來,甚至帶上了幾分壓迫。
鍾離春輕笑一聲,眯了眯眸子,不退不避,迎上了田闢疆的目光,“王上多慮了,我沒有任何奇能異術,也如方才幾位大夫所言,的確是無顏之貌,來見王上自薦枕蓆,只是因為有幾句隱語想要同王上說道。”
“隱語?”田闢疆點了點頭,挑了挑眉頭,似乎在思慮,一旁的內侍官看了一眼鍾離春,愣是覺得有些汙眼睛,於是乎上前準備勸阻,卻被田闢疆直接伸手攔住。
“你且說道說道,若是寡人不以為然,便是你前來戲弄,寡人便得治你的罪了。”田闢疆接著道,“如何?”
“誠如王上所言。”鍾離春嗤笑一聲,乾脆的點頭應下,又讓田闢疆眼裡閃過一絲驚疑。
“說!”田闢疆坐直了身子。
鍾離春下巴一抬,瞪大了眸子,嘴角一揚,露出幾顆牙齒,舉手再四,拊膝而呼,“殆哉,殆哉!”
“何意?”田闢疆聽完之後便知道這個“殆”字著實不好,只是究竟是何意,他卻也聽不出來,於是轉而問道那些方才嘲笑了鍾離春的大夫,“何解?”
“這……大王,這臣以為,此乃醜婦多作怪之談,大王大可不聽她胡言亂語。”一位大夫期期艾艾了許多,最後指著鍾離春一臉義憤填膺道。
他這句話一出來,竟是得到了左右不少人的附和,卻沒有看到田闢疆的臉色在一瞬間陰沉了下來。
鍾離春嘴角勾了一絲冷笑,目光從那幾個大夫身上一掃而過,卻看他們一個個滿面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