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女兒難不成還會騙你不成?”鍾離春看到自家母親的反應,便明白她的打算成了一半,至少過了父母的這一半……
鍾離夫人反應過來之後,攪著手裡的帕子又坐了下去,目光重新投向了鍾離垣,祈盼著自家夫君能夠給她拿個主意,“可是,可你這,不對,不對……”
“母親,哪有什麼不對。”鍾離春暗暗吐了吐舌頭,直起身來,“二位師父說過的話,一半是天命,一半在自己,你難不成可以阻了這天命?”
“夫君,你……你這怎麼說?”一聽到鍾離春這麼說,鍾離夫人明顯急了,眼圈都在瞬間紅了。
她哪裡不會怕違背天命,可是她就是擔心自家女兒啊……
鍾離垣輕輕嘆了一口氣,朝鐘離春點了點頭,“春兒,你先去歇著,待得用午膳再來。”
“是。”鍾離春自然明白父親是打算先把自己支開,再好生開導母親,朝鐘離垣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後,便躬身退下了。
她現在能夠有什麼法子?她也不想這麼做,可是真的就如同方才說的那句話一般,竟是天命,誰能違背?
回到屋裡,鍾離春將房門關上,放下手裡的行李,拿了侍女送過來的衣裙,換下了自己那一身風塵僕僕的衣裳。
衣裳是新縫製的,卻是萬分的合身,看著那上面的繡線走向,便明白這是自己母親的親手針。
一時間,鍾離春禁不住的五味雜陳,侍奉雙親於左右,她又何嘗不想?
在下山的時候,她還不曾想要立馬歸家,在外這麼多年,與家似乎有些陌生,但是在看到那個孩子,在他提起這個家後,她便清楚了,所有的離家歡喜都是幻象。
胡馬依北風,越鳥巢南枝,誰人能夠不思鄉?
換好衣裳,坐在銅鏡前,鍾離春望著銅鏡裡頭的那個人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這個人……是她?
手指摸上眉頭,銅鏡裡頭的人也在動作,眨了眨眼睛,鏡子裡頭的那雙眸子也在動,鍾離春輕輕嘆了一口氣,不錯,這個人,這般模樣的人,就是她。
在驪山,終日學藝,每每清晨便是束髮戴冠,銅鏡只是臨時一瞥,更不要說仔細端詳,鍾離春想……自己大概都忘了長得什麼模樣了。
執起梳子給將散下來的髮絲一根根梳散,梳好,用一根銀簪挽了半個髻,剛剛打理好,門口便傳來了聲音。
“春兒?”鍾離垣輕輕釦響了門。
“父親,請進來罷。”鍾離春呼了一口氣,起身過去開門。
“放心罷,你母親那兒……我會幫你好生說說的。”鍾離垣一進來看到鍾離春換了一身衣裳,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道,“衣裳看起來還是合身的。”
頓了一下,又道,“便是你不在,你母親也總是會給你備上足夠的衣裳,說是有朝一日回來,沒有合適的衣裳穿怕不樂意。”
“父親……我知母親疼愛我,女兒也同樣不想離開你們,可是如今的局勢……女兒想,該去做些什麼。”鍾無豔垂下眸子,眼裡躲過幾分無措。
這是她的父母親,可是她……卻不能夠在他們身邊陪伴。
“春兒,父親明白。”鍾離垣點了點頭,長嘆了一口氣,眼裡帶上了幾分唏噓,“當年他把你帶走的時候,便同為父說過,你今後……不會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子,為父也想過,只是你母親那兒……罷了,你母親那兒為父會好生同她說說的,只是你自己,一切都要萬分小心。”
“父親,女兒明白。”鍾離春心裡一動,重重的點頭。
“罷,一切都是天命。”鍾離垣看著自家女兒,臉上漸漸浮現一些笑意,“春兒,不論如何,為父為有你而驕傲。”
“女兒謝過父親成全。”鍾離春臉上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