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道身影走遠了,孩子扯了扯父親的衣袖,從他身後將頭探了出來,眼裡帶上了幾分疑惑,“阿爹阿爹,那個姐姐剛剛是不是誇我?”
男子眼裡閃過一絲笑意,蹲下身來抓了抓孩子的兩個髻,“阿爹也不知道,但是你努力唸書,待得有夫子願意收你,你就明白了。”
“那我就先記著。”孩子抓了抓頭髮,嘿嘿一笑,眼裡滿是童真的笑容,“赤子丹心,今後請教夫子……”
鍾離春嘴角勾了一絲笑容,步子漸漸變得輕快起來,就像那無根的浮萍突然找到了方向。
自去學藝之後,便是三年歸家一次,從離開到現在,攏共回了三次家,這一次,便也有種落葉歸根的感覺了。
從日頭爬上山頭,到日頭下山之前,鍾離春終於看到了不遠處出現了一間客棧,摸了摸額頭上的汗,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還以為自己得在外頭風餐露宿一宿呢。
“呦,姑娘,一個人啊?打尖還是住店?”鍾離春剛剛進去客棧,早就盯著外頭的店小二立馬迎了過來,熱情地問道。
鍾無豔看了他一眼,眯了眯眸子,眼裡閃過一抹深邃,點了點頭道,“住店。”
“好嘞~”店小二將脖子上的毛巾一拍,嘴角勾了一絲弧度,“姑娘,本店只剩下天字號的客房了,你看……”
“那就天字號的。”鍾離春無所謂的在四周環顧了一圈,順著店小二的話道。
店小二眼睛一亮,嘴角咧了咧,“天字號客官一位,二樓請!”
跟著店小二從一樓上到二樓,腳底下的木板咯吱咯吱的作響,鍾離春看了一眼,卻是沒有多說。
待得將鍾離春送到一間掛了天字號房間的門口,店小二囑咐了幾句便手腳麻利的下了樓。
鍾無豔嘴角勾了一絲冷笑,伸手推開門進了去,待得店小二將自己點的幾碟菜送過來,便坐在視窗吃了起來。
這一頓飯,鍾離春一點一點慢慢吃,吃到日頭完全落山,整個天地變成了黑色,吃到月亮升起來,漸漸在屋裡鋪上銀光。
整個過程,鍾離春都沒有點蠟燭,因為沒有必要,藉著月亮的光,對她來說,便足矣。
對於一些別有用心的人來說,更是好辦事,當然……也方便她辦事。
“怎麼樣?今日這個可是個肥的?”酒窖裡,一道粗壯的身影問著脖子上掛著毛巾的人道。
若是鍾離春在這兒,定然能夠發現這個人就是剛剛的那個店小二。
“看模樣是,不過大兄……今日這個是個女子,那可是……”店小二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猶豫。
“哼,女子?便是女子又如何?看她模樣生得好生俊俏,又是個肥的,咱們弟兄二人今日還可以好生享受一番。”回應店小二的,是那男人哼了一聲的粗重語氣。
聽到男子這麼說,店小二也陷入了沉默,過了好一會兒,只聽到店小二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道,“那就按照大兄你的做法辦罷。”
這年頭,都是不得已而為之啊……
“你給她的東西里頭加了料沒?”看到店小二準備轉身出去,那男子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道。
店小二眸子閃了閃,“加了,她住的那個屋……我點了迷魂藥。”
“那就好。”男子哈哈笑了一聲,“今夜子時,咱們就動手。”
“是。”店小二輕輕嘆了一口氣,“那我先回去了。”
夜深人靜,窗外能夠聽到風吹過樹梢發出的嗚咽聲,鍾離春眯著眸子聽著這個聲音,突然有點兒懷念在山上的日子。
在山上的時候,要是風這麼大,橪橪估摸著又在自己窗子外面學狼叫了罷?
其實橪橪那個丫頭不知道,整個驪山上的狼,見了她鍾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