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慢著些,仔細腳下,奴才聽說李太醫已經趕往長樂宮去了,陳主子該是無礙的。”看著前頭一步走得比一步快的帝王,春陀手裡拿著拂塵覺得自己這小跑都要跟上不上去。
“李辰風怎麼看診的?不是說了服用了藥就能夠好了嗎?怎的還越發的嚴重了?”袖袍一拂,劉徹哼了一聲道,走得更加快了,哪裡有減緩腳下步子的意思。
春陀輕輕嘆了一口氣,想起剛剛自己聽到長樂宮宮女過來稟告時告訴陛下時陛下的模樣,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其實從踏出長樂宮之後,春陀便覺得自家主子其實一直是心不在焉的,偏生帝王的心思,他又怎麼敢隨意揣測,更遑論是關於陳主子之事。
可是現在他看來……陛下這是當真心急了啊……偏生陛下和娘娘二人總是這般難以回到當初啊。
劉徹帶著春陀一路走回來,便是連春陀在御書房門口喚來的轎攆都沒有用。
往日裡需得走上兩刻鐘的路,今日便是隻用了一半多的時辰。
走到長樂宮門口,春陀顧不得擦拭頭上的汗,正要通報之時,眼前之人已然踏上了臺階朝裡面進了去。
輕輕嘆了一口氣,見此春陀也便不再通報了,橫豎裡頭之人也聽不到……抬起袖子抹了抹額頭上的汗,認命的搖了搖頭,自己果然還是做奴才的命啊。
“如何?”劉徹進入長樂宮,顧不得讓誠惶誠恐跪了一地的宮女們起來,隨手揮了一下便朝不遠處的床榻走去,目光徑直投向那半躬著身子的李辰風。
“微臣方才為娘娘施針了,只怕是病情過於嚴重,微臣無能……娘娘的身子微臣又不敢下重藥,只怕是得靠娘娘自個兒熬過去了。”李辰風原本半躬著的身子,在說道一半的時候索性跪了下去,語氣裡帶了幾分無力迴天。
劉徹倒抽了一口涼氣,定定地看著李辰風,“怎的會如此?”
“娘娘若是能夠熬過此夜,則身子無恙,可保平安,若是……”李辰風卻仿若沒有看到帝王眼裡的驚懼與怒火,繼續自顧自道。
“閉嘴!”冷冷一喝,劉徹袖袍一拂,繞過幾個跪在地上的人朝床上看過去。
其實從一進來就想要看她了,偏生又不敢看,那時候的心境卻如同現下一般,心疼……
“陳阿嬌,你不是喜歡跟朕鬥嘴嗎?不是還要為朕的孩子祈福嗎?你居然如此……如此……你給朕起來。”狠狠地盯著那張潮紅的小臉,劉徹額頭上的青筋都隨著他說話的語氣而突突的跳動。
看得春陀在一旁愣是膽戰心驚。
聽到帝王的話,李辰風身子一顫,沉默了幾個呼吸後,眯了眯眸子道:“陛下,娘娘雖是昏迷,但是還請陛下莫要再刺激娘娘。”
劉徹愣了一下,下意識便朝那雙閉著的眸子望去,刺激?那怎麼這個女人一點兒都不見反應?
她以往不是最怕這些嗎?最見不得別的女人有他的孩子,見不得自己寵幸別的女人嗎?
“陳阿嬌,你給朕說話,你告訴朕你這隻又是你耍的一個手段。”咬了咬牙,劉徹緩緩地閉上了眸子,“你若是再不醒來,子夫的孩子……便是朕的太子。”
屆時……你便當真什麼都沒有了。
聽著帝王越來越過分的話,聯想到方才李辰風說的那句話,妙香忍不住在一旁開始抹起了眼淚。
虧她還以為陛下心裡還有自己的娘娘,然而……今日聽來,可謂是涼透了心,陛下這簡直就是恨不得要了自家主子的命啊!
然而,就在眾人心思各異的時候,那躺在床上的人突然間開了口,嘴裡呢喃了一聲什麼。
就這麼一聲,讓周邊的人臉色都瞬間變了。
“阿嬌,你說什麼?”顧不得自己眼裡的神色剛剛還是兇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