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最後一勺藥喝完,聽到那碗擱在桌上發出的清脆聲,談笑沒有絲毫的慶幸感,她覺得自己的舌頭已經麻木了……
“桂花糕呢?”饒是如此,談笑依舊沒有忘記剛剛男人說的話。
剛準備讓她躺下的男人聽到這句話後,眉頭瞬間一挑,眸子裡閃過一抹笑意,竟是頗為好心情的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阿嬌還怕朕少了你的桂花糕?”
不過一塊桂花糕而已,偏生看到這個女人此刻的神色便又想要逗弄一下她。
腦海裡突然有一個片段浮現,劉徹心裡微微一動,原本想要逗弄的心思也歇了下去,“春陀,桂花糕。”
他起來了……當年他許以金屋藏嬌的那一天,她就坐在他的身邊,一手捏著桂花糕,一邊望著她,眼睛笑得彎彎如同廿九日的彎月。
而他同館陶長公主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左手手心裡面,同樣是一塊桂花糕,是她送給他的,被他握在手心,被汗水打溼已經黏黏糊糊。
“娘娘。”春陀早在帝王許下那句“桂花糕”的時候便去拿了過來,聽到劉徹的話,立馬將手裡的小托盤端了過去。
看著那一塊塊被切得方方正正的精緻糕點,上頭似乎幹桂花點綴,談笑眸子一亮,迫不及待的捏了一塊就塞進了自己嘴裡。
管他現在有什麼人,美食在前不吃哪裡對得起自己的嘴?
“娘娘!”
“警報!”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一道在外面,一道在腦海裡,嚇得談笑將桂花糕送到了嘴邊的手愣是頓在了半空中。
“警報警報!此動作與原人物形象不符,請做出調整!”黑天鵝“溫柔”的提醒著。
“娘娘……”妙香聲音弱了一些,使勁的同談笑使眼色。
嘴角微微一抽,談笑幽幽地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慢慢地,慢慢地將桂花糕放進自己嘴裡,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矜持而優雅。
然而,看到眼前的人這突如其來改變了的姿態,帝王的眸子卻是狠狠一閃。
他知道這個女人為何停了下來,方才的嬌憨在貼身侍女的一句提示下蕩然無存,就如同那真實一面又被戴上了面具一般。
然而,剛剛有了這個念頭,劉徹心裡又是一驚,他怎的會有這樣的想法?陳阿嬌不是一直都是這樣拿腔作調,事事要求規範嗎?
以往便是偶爾露出來的女兒家的嬌憨姿態,他都不是覺得那是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而特意的矯揉造作嗎?
今天這是怎麼了?該死!
談笑哪裡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在想些什麼,嘴巴里面的苦味得到了緩解之後,便是身上的痠痛都覺得好了一些,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阿嬌謝陛下體貼。”
這句話,總是符合身份的吧?
就在這句話剛說完,談笑原本打算下逐客令的念頭剛剛在心底浮現,便覺得腦子再度昏昏沉沉,想要說什麼卻是怎麼都抵不過重重的眼皮。
“阿嬌?!”看到女人在自己面前剛剛還頗為生氣,突然間又變得如此,劉徹心裡一沉,“太醫!”
“陛下放心,李太醫臨走之前特意吩咐過了奴才,說是由於娘娘的病症兇猛,故而給娘娘下的藥也是猛烈的,怕是要好好睡上一覺了。”春陀湊近帝王,恭敬地將李辰風同他說的話轉告。
妙香也上前,為自家主子將被子捏了捏。
剛剛陛下那句話,她若是沒有聽錯,是心焦罷?若是娘娘此刻是清醒的,該是會很開心?
“春陀,吩咐下去,讓修繕長門宮的人今日開始著手。”手指不由自主地便朝那躺著的人兒臉上流連過去,已經沒有最初那般滾燙了。
“陛下……那娘娘……”春陀驚了一下,下意識的問道。
修繕長門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