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她是迷離著,還是瘋狂著,還是之後精疲力竭的昏睡,哪怕是自己再怎麼想要迷離,想要沉溺,秦至都始終讓自己清醒著,清醒的注意著身下之人或身邊之人的臉色,神情……甚至每一個呼吸。
譬如現在……
“陛下,今日的早朝……”常英輕輕咳嗽一聲,小心翼翼地隔著屏風詢問道。
昨天夜裡他將那位太子殿下安置好之後,他便回到了這落月宮,但是卻也一直沒有進去,而是在門口守著。
昨夜的動靜很大,但是他必須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甚至當做自己不知情。
“今日……罷朝罷。”眸子裡閃過一抹深邃,秦至看著仍舊還在熟睡的女人,輕輕地將她額頭上的一抹亂髮撩開,嘴角勾了一絲無奈的笑容。
待會兒她醒了還不知道會怎麼樣跟自己鬧呢……還是待在她身邊來得妥當一些,至於什麼不早朝……
輕輕嘆了一口氣,秦至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這麼多年從來沒有缺過,遲過早朝,今日缺一次也不算什麼。
畢竟……這個本就是自己內定的皇后不是嗎?也算是補回一次了。
“那陛下……用什麼理由?”常英眉頭一跳,雖然已經知道了或許會是這樣的理由,但是他卻是不知道用個何樣的理由啊。
否則那些個大臣指不得又會有說法。
“就說朕的身子不適。”秦至眯了眯眸子,輕輕吐出幾個字。
“陛下不可。”常英眉頭狠狠一皺,眼裡閃過一抹複雜,“龍體不適這個理由,陛下還是……換一個罷。”
這個都得記錄在案的,陛下的龍體不適,對他們而言可是大事情,是萬萬不能夠隨便說的。
“換一個?”秦至嗤笑一聲,聲音又壓低了幾度,“那你幫朕想個妥帖的。”
“這……”常英愣了一下,最後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罷了,他還是按照陛下所言的做罷。
不過有的事情……
“陛下……”常英又開口了。
“還有何事?”秦至的話語帶了幾分不耐。
“北寧太子本來說是今日便要回國的,只是如今他……不知道陛下打算如何處置?”常英垂著頭,把這個不得不詢問的問題問出了口。
他們這邊的應對他還是做得來的,關鍵是北寧那邊……北寧那邊的人昨夜還是他過去交涉的,說是太子殿下喝醉了酒,故而先去休憩了,讓他們自行回去。
雖然也有人質疑詢問,但是好歹沒有出什麼岔子。
但是今日他就不知道怎麼回覆了……
“就說他想要突然覺得我南幽還有一些情況是他想要知曉的,故而在宮裡多待一段時日。”秦至輕輕哼了一聲,一邊將蓋在談笑身上的被子拉了拉,當目光掃到她脖頸上某些紅色的痕跡時,目光瞬間喑啞了幾分。
常英嘴角抽了抽,只覺得這個理由一點兒都沒有說服力,但是再問的話……輕輕嘆了一口氣,常英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他可不想讓自家陛下給直接讓人轟出去。
至於別的……自己差不多學著說罷。
常英走路的聲音向來很淺,但是秦至還是很清楚的知道他已經走了,嘴角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秦至的手指繞過談笑的鼻子,語氣幽幽,“醒來之後,你和朕……”
有些許無奈,有些許心疼,有些許滿足甚至是饜足,但是誰都不知道,在這位帝王眸子的最深處,他是帶了幾分恐懼的。
他害怕他所擔憂之事在她醒來之後一切都會發生,他也擔憂自己所期待的一切都落空,甚至成為一個陰謀,成為別人的一個笑柄。
手指落在鼻子上便開始不由自主地往下面滑過,腦海裡自然而然地就開始晃出昨天夜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