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如此匆忙?”曹丕眉頭一挑,瞪了眸子看著急急忙忙的曹勤,眼裡的神色明顯帶著不悅,“若是無甚大事,爺拿你是問。”
曹丕雖是這麼說,但是哪裡會不清楚自己身邊跟了這麼久,向來都是穩重的人如果當真沒有什麼著急事情,又怎麼會這樣慌慌張張的。
這其實……是給曹勤臺階下呢。
談笑輕輕嘆了一口氣,看著曹勤欲言又止,當即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回去了。”
正好她也想走了,就藉著這個契機不是?
“走什麼,直接說罷。”一把拉住談笑,曹丕挑了挑眉頭,眸子裡閃過一抹深邃。
對於曹丕這樣的決定,談笑有些錯愕,曹勤有些猶豫,但是最後還是說了,“四公子今夜夜闖司馬門,如今已經被送到了魏王面前,魏王派人來喚二公子前去。”
這件事情,明顯就是刻不容緩!
“什麼?!”一聽到曹勤這麼說,曹丕也忍不住直接站了起來,瞪大了眸子,“你是說子建夜闖司馬門?怎的會如此?可是知道是為何?”
“如今聽說魏王正在審,似乎是四公子貪杯飲多了酒,而且不止如此……四公子還連殺了阻擋他前去的司馬門守衛兩人。”既然已經說了,曹勤索性把事情全部說完說清楚。
這本是不關自家二公子之事,但是魏王讓人來喚二公子,卻不得不讓他們往深了去琢磨。
“備馬!”曹丕起身便走,神色明顯也急了。
“二公子!”在曹丕經過自己身邊的時候,談笑一把拉住了他的袖袍。
“阿照,你自己回去歇著,我得入宮一趟。”看著談笑的手,曹丕皺了皺眉,但還是寬聲道。
談笑眸子裡閃過一抹嘆息,抬起頭來目光復雜的看著曹丕,鬆開了手,“我待會兒自己回去,只是想要和二公子說一句話,大王還是希望看著你們兄弟二人兄友弟恭的,尤其是兄長,當有仁愛之心。”
談笑這番話聲音說得很輕,但是語氣卻是格外的沉重。
曹丕愣了一下,眸子裡閃過一抹深邃,最後掙扎地點了點頭,“爺明白你的意思了,早些回去休息。”
說罷,曹丕轉身快步的融入了夜色裡。
看著那道背影,談笑不由輕輕嘆了一口氣,她今日這句話原本還想要讓司馬懿代為轉達,但是哪裡知道曹植夜闖司馬門之禍居然來得這麼快……
醉酒,闖只有天子才能夠驅車直入的司馬門,還殺了守在門口的守衛,這個曹植……一生政治抱負大抵就毀在了這個地方了。
嗤笑一聲,談笑嘆了一口氣,眼裡閃過一抹無奈。
誰也不知道為何曹植會突然在今夜喝多了夜闖司馬門,難不成真的只是和史書上記載,是因為曹操前一陣子對他不冷不熱,在曹彰回來之後又大加讚賞,讓曹植他覺得自己的政治抱負無法實現了而自暴自棄嗎?
或者是如此,但是談笑卻也覺得有些說不通。
不過不論如何,她卻是知道一事,那就是曹丕不能夠在此事上對曹植落井下石,而對於曹植,哪怕是經歷了此事,他仍舊是曹丕最疼愛的孩子。
政治上的失望,不代表曹植就被他所厭惡。
更何況,曹操與卞夫人也定然不會想要看到作為兄長的曹丕落井下石。
若是論政治,論爭鬥,曹丕無疑是可以在這個時候狠狠的將曹植踩下來的,但是作為一個兄長,這不是他應該做的。
眸子裡閃過一抹嘆息,談笑看著這除了自己再也沒有別人的書房,搖頭笑了笑,關上門朝自己的蒹葭院走去。
有時候,知道得多也未必是幸運,就比如……她現在還未見過那個才高八斗的曹子建究竟長得什麼樣,又究竟是怎麼樣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