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就在談笑心裡還在琢磨,預想已經有了一個雛形的時候,一道威嚴的聲音突然在她身後響起。
陡然被這個聲音一驚,談笑身體一僵,措手不及之下,手裡的梳子啪嗒一聲又掉在了地上。
電光火石之間,談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下意識的第一時間就蹲下身去撿那把梳子。
只是手剛剛伸出一半,便被人扼住了下巴猛地往上一抬。
頃刻間,談笑撞上了一雙冷冽十足,凌厲十足,威嚴十足的眸子。
談笑是坐著的,男人是站著的,從她這個角度望過去,除了看到的是他那雙睥睨天下冷冽的眸子,還有他稜角分明的臉,纖薄的唇。
有著這樣一張臉的男人,正冷冷地看著她,居高臨下道,“陳氏,到了長門宮還是如此的不知規矩嗎?”
“陛下怎屈尊來了此?”談笑就著這個姿態看著男人,忽略著下巴傳來的痛感,語氣十分淡然地道。
只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此刻心裡究竟有多麼恐懼。
聽到談笑這麼說,男人似乎愣了一下,目光落在那張比之往日清麗三分的面容頓幾息,這才勾了勾唇角,“阿嬌似乎不想看到朕過來?”
說完,男人手上的力度陡然之間又大了幾分。
只是一來二去之間,卻是繞過了談笑未給他跪拜請安之事,又或者是有人特意略了過去。
下巴處明顯的多了兩道紅痕,明顯的疼痛傳來讓談笑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語氣變弱了許多,“不敢。”
隨著談笑這句話說完,對面的男人眼裡似乎多了幾分疑惑,就這樣靜靜地打量著他眼前身子都因為他的動作而起來一半的女人,似乎想要從她那雙有一陣子不曾看到的眼睛裡看出一些什麼似的。
“阿嬌有什麼不敢呢?”半晌之後,男人似乎有些不滿,將手裡的下巴一甩,隨著他的動作,談笑身子一跌落在了椅子上,手肘撞上梳妝檯發出“嘭”的一聲悶響。
“嘶……”忍不住的疼痛讓談笑頓時倒吸了一口氣,眼睛裡頓時蒙了一層水霧,卻在瞬間咬緊了下巴,臉上帶了幾分倔強。
經過剛剛的事情……加上今早的梳子事件,黑天鵝始終沒有出來阻止,這就表明她最初的想法已經得到了證實——阿嬌她也是心灰意冷了。
看著眼前這張向來高傲而矜貴的臉露出瞭如此倔強的表情,男人眉頭一挑,深邃的眸子晃過一抹幽色,半伸出的手轉向了地面。
拾起那斷成兩截的梳子,男人嘴角微微一抿,“阿嬌,梳子斷了。”
頓了一下,又道,“阿嬌,你已經不是朕的皇后了。”
手肘上的疼痛很是明顯,但是就在男人說出這句話的那一瞬間,談笑很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心不受控制地猛顫了一下。
哪怕是到了對他的感情絕望的地步,這個身體的主人還是會因為他的一句話而動容啊……
“陳氏今後謹記,求陛下責罰。”咬了咬嘴唇,談笑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說出這句話。
說完,拉著裙襬,談笑跪在了男人的面前,垂下了頭。
第一次下跪,因為阿嬌,也因為她自己,今後莫忘,她就是阿嬌。在跪下的那一瞬間,談笑如是告訴自己。
“朕記得這是當初你帶進宮裡來的吧。”望著手裡的梳子,男人目光裡帶了幾分複雜,只是那冷峻到了極點的面容卻是沒有表露出來分毫。
“是。”談笑嘴角微微一抿,頭垂得更低了。
這是阿嬌的嫁妝……
“阿嬌,長門賦朕看了。”將梳子握在手心捲進袖子裡,男人轉身坐下,語氣十分平靜,沒有半點兒起伏。
談笑身子一怔,長門賦之後,史記阿嬌又得到了一段時間的寵幸,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