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路上,道路上沒有幾個行人,一路走來頗為冷清,偶爾傳來幾聲犬吠,都有種鳥鳴山更幽的感覺。
將手裡的一壺酒拋給旁邊的人,多鐸眯了眯眸子,拿起自己手裡的酒壺猛然灌了一口,抹了一下嘴巴,“十四,今日……為何不下手?”
他這句話,語氣帶了幾分疑惑,帶了幾分嘆息,還帶了幾分……不甘。
將接過來的酒壺開啟,多爾袞喝了一口氣,白酒入喉,如同刀子割肉,但是沙場的男人卻都頗為喜歡這樣的感覺。
因為這種感覺……比沙場上被人宰上一刀要好得太多。
他記得當初有一個人,笑著說什麼,若是被人砍下腦袋也如同這喝酒一般,那又有什麼懼怕的。
是的,他沒有怕。
可是他……死了。
眸子裡閃過一抹深邃,多爾袞嘴角抿了抿,“不過兩個女人而已。”
“兩個女人?”多鐸輕笑一聲,“說得輕巧,這兩個女人可是差點兒要了我們性命呢。”
“不然你待如何?”多爾袞步子不停,一邊走著一邊摩挲著手裡的酒瓶,“難不成還真的殺了她們?”
“自然是啊,你都自己已經出手了,何必再收手?”多鐸哼了一聲,“這還是我第一次看你的彎月出手未見血的,按我說……當初劉直接一刀過去就好了,偏偏那布木布泰又突然過來了,科爾沁家族的女人,一個個忒是麻煩。”
“忒是麻煩?”聽到這幾個字,多爾袞步子一頓,眼裡閃過一抹冷笑,最後點了點頭,贊同道,“你說的不錯,倒是的確是……麻煩。”
“不過我倒是有個疑問,布木布泰當真知曉此事嗎?怎麼看覺得她有些怪怪的樣子。”摸了摸下巴,多鐸挑了挑眉頭意有所指。
“能夠有什麼奇怪的,無非就是她除了是科爾沁的女人,還是陛下的生母罷了,再往後了說,不過是比一般人看得清楚一些罷了。”多爾袞冷哼了一聲,將手裡的酒壺甩回給多鐸,“若有下次……”
“若有下次該當如何?”多鐸眨了眨眼睛,眸子裡閃過一抹笑意,“別忘了,她可是都說了讓陛下喚你……你莫非是沒有看到那個時候哲哲的表情,可算是氣得只差七竅生煙了。”
說道最後,多鐸還特意做了一個鬼臉,臉上的笑容這一次是真的覺得暢快。
哲哲那個女人,今日可算是看到了她氣得不行的模樣。
不過也對……若是換成自己是她,恐怕也得氣得更厲害。
“不過也只是是緩兵之計罷了。”多爾袞乜了一眼多鐸,語氣裡帶了幾分說不出的意味。
瞪大了眸子,多鐸眼裡滿是不可置信,“不會罷……那一刻,我以為你是歡喜的。”
“歡喜?”多爾袞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比之方才還要冷冽,“你覺得我那是歡喜?”
“不……然呢?”多鐸嚥了咽口水,想到了之前當布木布泰說出來那句話的時候自家兄弟的反應,不禁摸了摸下巴。
“夠了你,胡說八道作甚?”多爾袞拍了他一掌,徑直留下他一個人愣在原地齜牙咧嘴,兀自瀟灑的走快了腳步。
但是究竟瀟灑與否,也只有多爾袞自己才知曉。
“多鐸,這樣的事情……不會有下次,下次,我不會再心軟。”走了幾步,多爾袞突然又停了下來,目光幽幽道。
從今日起,以後,再也不會信那個女人胡說八道。
多鐸看著自家兄弟的背影,眼裡也帶了幾分幽幽之色,最後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這句話……他也只是說給他自己聽了,自欺欺人的事情,他如今做得越來越多了。
而此刻的皇宮裡,卻又有一番不一樣的情景。
“你要出宮,出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