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來可是有何事?”談笑站在書房門口,看著正將一手放在火盆上面,另一隻手拿著似乎是書信一樣正在仔細看的男人,微微將身子靠在門上,開口道。
將手裡的信收好放在一側,曹丕抬起頭看到的便是裹緊了身上大氅的女人,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頭,“怎的還不進來,站門口作甚?”
“我怕我進來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秘密啊。”話雖是這麼說,談笑嘿嘿一笑,幾步過去,當仁不讓的在曹丕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了。
曹丕看著她遠遠地離了火盆,嘆了一口氣道:“取了衣裳,靠過來一些。”
“橫豎過會兒就回去了,待會兒又冒著風雪,這一陣暖一陣寒的,更不好受。”談笑搖了搖頭,話語可謂是一本正經,但眼裡的笑容卻顯得無比的狡黠。
曹丕被她堵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不由啞然失笑,“你這丫頭……莫不是還因為爺不讓你折那枝梅花而耿耿於懷罷?”
談笑愣了一下,撇了撇嘴道:“有道是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嘁……還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你可真是……”曹丕輕哼了一聲,不禁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讓你莫要折,還不是為了讓你多看一會兒。”
談笑反駁道:“你讓人移到這麼遠,我如何看?”
那梅花原本就在窗子外面,一抬頭便可以看到,只是到了後來偏偏被曹丕讓人移開了。
“這還不是為了讓你多保重身子,怎的就這麼不知好歹?”明明知道這女人所言都是狡辯,但是曹丕卻不知道為何如今願意看她如此。
想必是如今的日子太過於平靜了……
對於這件事情,談笑並不想多說了,其實她也不是那麼想把梅花搬進裡頭去的,只是不知道為何,心裡似乎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仿若有另外一個人讓她這麼做。
想到這兒,談笑目光若有若無的看向方才被曹丕放在一旁的書信,“對啦,你讓我來,是有何事啊?”
聽到談笑問這句話,曹丕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一瞬間的愣怔,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半個月後,父王就要到鄴城了,此次南征孫權……無果。”
無果二字落在耳朵裡,讓談笑的心都不禁隨之一顫,攏住大氅的手指僵住了。
會有這樣的訊息傳過來,說明曹操已經下了回程的命令,既然是如此,那麼楊修……
想到這兒,談笑呼吸猛然一窒,抬起頭定定地看著曹丕,幾乎就要把自己想要知道的事兒問出口,好在最後一瞬間恢復了理智。
然而,談笑這麼明顯的舉動,曹丕哪裡會沒有發現。
嗤笑一聲,曹丕點了點頭,眸子裡多了幾分深邃,“阿照想問什麼,儘管問就是。”
臉上的神色變了變,談笑看著曹丕的眼神,儘量讓自己的神色看起來平靜平淡一些,“我就是想問二公子,四公子是否在此次戰事中……”
“沒有他的事。”不等談笑說完,曹丕便開口了,嗤笑了一聲,眼裡帶了幾分漠然,“不過他身邊的楊修倒是厲害了。”
終於聽到了這二字……談笑忍不住咬緊了牙關,心裡開始為這個人感到可惜。
“既然四公子無何事,那便先恭喜二公子了,不過那楊修……怎麼厲害了?”談笑挑了挑眉頭,將眼裡的情緒盡數隱藏起來,狀若好奇的問道。
“他?”曹丕嗤笑了一聲,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許是他此刻的心緒也多多少少有些複雜,以至於竟是沒有發覺談笑眼裡的隱忍。
然而,過了好一會兒談笑卻是沒有聽到曹丕說接下來的下文。
拿了旁邊的銀筷子,曹丕撥了撥那燒紅的火炭,“他說了雞肋,已經被父王下令以擾亂軍心之由給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