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公子之才,不該就此埋沒。”談笑嘴角抿了抿,最終只能夠嘆了一口氣道。
“你若是覺得今後我跟了五官中郎將便可以繼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便是大錯特錯了,他願意,修卻是不願。就如同你,從你坐下來的那一刻起,我便覺得你不該是會跟五官中郎將坐在一起那樣。”楊修看著談笑,目光裡的神色由深邃轉為坦然,“不是為了什麼良禽擇木而棲,就是因為當初自己的感覺,你覺得我很虧,我又何嘗不覺得你很虧?”
說完,楊修挑了挑眉頭,將手裡的酒一飲而盡,不等談笑說話,便又張狂的笑了起來,“修不會後悔自己做的任何決定,從前不會,今後亦不會,若是因為成敗而改變,那便不是修。”
談笑看著眼前時而癲狂而又正色的人,眸子裡的神色由最初的不解一點點轉為震撼。
是啊……其實楊修就是楊修,若不是因為他有這般性格,又怎麼能夠在三國這個群雄並起,人才輩出的時代在史書上留下那麼濃墨重彩的一筆呢?
有人說他張狂得過了頭,可是有的人的人生,本該就是如此的張狂!
這就是楊修,坦坦蕩蕩,無愧於心,無愧於天地。
心裡的情緒由感慨變為釋然,談笑想,在這麼一剎那,自己或許能夠明白楊修所做的決定。
眸子閃了閃,談笑笑了,“楊公子乃是我這生見過的世間最瀟灑風流的人物。”
“修?”楊修似乎愣了一下,瞪大了眸子,定定地看了談笑一眼,“你是如此說修的第一人!有趣!”
“怎會,楊公子之才,之德,仰慕之人豈會少了去。”談笑笑著搖頭,眼裡的情緒帶了幾分說不出的感慨。
“非也。”楊修撇了撇嘴,手裡的摺扇搖了搖,神色頗為神秘道:“你可知道世人說我楊德祖如何嘛?”
“如何?”談笑勾了勾唇角。
“傲慢無禮,賣弄才學。”楊修嗤笑一聲,說這句話的時候似乎在說一個與他絲毫沒有半分干係之人。
“那還真是他們眼拙了。”談笑噗嗤一笑。
“自然是他們眼拙!”楊修拍了拍手,似是頗為滿意談笑這句話。
兩個人相視一眼,皆哈哈大笑了起來。
“還有一事想要請教於你。”看著面前的笑得張狂而又有些狡猾的男人,談笑抿了抿,壓住自己內心的可惜道。
“何事?說。”楊修點了點頭,雙眉上挑。
“你府邸是往這邊走的嗎?”談笑指了指自己遇見他的這條路,有些忐忑的問道。
楊修笑了,“不是。”
“那你為何……”
“為何會在這兒截住你?”楊修哈哈一笑,收了手裡的扇子。
談笑點頭。
用扇柄敲了敲桌面,楊修眼裡閃過一抹了然,“那自然是因為修知曉你定然會走這邊啊。”
談笑不解,“這又是為何?”
“不知是福,夫人既然已經問到了自己想要問的,便快些回去罷,或者……你要的胭脂水粉可要沒了。”楊修輕笑一聲,手裡的摺扇打了一個圈兒,指了指談笑身後的地方道。
談笑愣了一下,下意識的轉身從窗戶裡望去,心裡不由更加吃驚了。
自己方才居然都沒有發現,她們此刻所處的這酒樓的對面,居然就是一間胭脂水粉的鋪子。
而她,根本就沒有同他提起過一絲一毫自己是如何走出府的,然而他卻是心思細膩到居然都想到了。
心裡再度為這個經韜緯略的男人而折服,更加欽佩於他的坦坦蕩蕩,談笑當即越發的覺得可惜。
這樣的風采人物,卻死於那樣的一個局勢當中,當真是……天妒英才。
“楊公子,若是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