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覺得可以殺,還是哄我開心的?”
“為了哄你開心,殺了也是可以的。”
柳玉茹一臉認真。
他聽這話,心裡終於徹底放下了,整個人樂得不行。他突然覺得自個兒和沈明計較,實在是有失身份。畢竟,柳玉茹已經是他媳婦兒,他每天想抱就抱想親就親,沈明充其量也就是個排著隊的愛慕者,柳玉茹這麼好,有幾個喜歡的人再正常不過了。
這樣一想,顧九思心裡那點彆扭終於沒了,他輕咳了一聲道:“罷了吧,他人還不算壞,就是腦子傻點,留下來還是能用的。”
這話在柳玉茹意料之中,她抬手挽住顧九思,靠著顧九思道:“放心吧,我不會跟他跑了的。”
“這種問題我完全沒在意過。”顧九思立刻反擊,“就他那樣的能從我手裡拐人?!我借他一百個腦子也不能!”
“這麼有信心啊?”柳玉茹壓著笑,“人家小沈,雖然腦子不好使,但長得還是很俊的。”
“你是腦子壞了還是眼睛瞎了?”顧九思瞟了柳玉茹一眼,“有病治病,費用我出,別耽擱。要說俊,他能比我俊?”
“唔,”柳玉茹認真想想,隨後道,“各有千秋,那刀疤很有個性。”
聽得這話,顧九思也不走了,他雙手捧著柳玉茹臉,認真注視著她,眼裡全是惋惜惋惜,感慨道:“以前能看上我嫁給我,明明眼神還是挺好的,怎麼年紀輕輕就這麼瞎了呢?”
柳玉茹笑得整個人都軟了,抬手用團扇拂開他的手。
顧九思見她笑得花枝亂顫,便將手環在她腰上,怕她摔著。
懷裡的姑娘高興,他也就高興起來,這麼靜靜瞧著她笑,感覺整個秋日都變得溫柔又綿長。
他覺得這個人,像是他一生的歸宿,一世的回家路。
任這世上刀光血影,卻仍有這一方天地,安然如初。
顧九思血洗黑風寨一事傳出去後,整個望都城都驚了。
黑風寨在望都城外屹立已久, 從未有一個縣令能夠成功剿匪,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 黑風寨說是山匪, 實際是望都城貴族手裡的刀,誰想動誰,價碼給得足,黑風寨就幫你毀了對方那樁生意。
誰都想有刀,於是所有人都護著,當然黑風寨背後,還是有一顆不可言說的大樹, 過往大家都揣測著這顆大樹是誰, 然而在黑風寨被剿滅不久後, 梁家也因謀反被滅的訊息傳了出來, 這事兒就不言而喻了。
顧九思審完了沈明, 從柴房裡走出來, 黃龍便走上前來, 同顧九思道:“大人, 縣衙裡來了好多商戶,都是來買幽州債的。”
“來了多少?”顧九思洗著手,聲音平淡, 黃龍報了一下,顧九思沉默片刻,心裡就有了數。
梁家昨晚動手, 自然不可能是他一個人,一定是竄通了許多商家,蓄謀一起。
今日來這些人,必然是知道了訊息,急急趕來表忠。如今梁家屍骨未寒,還在清點家中財產和安排剩下的人的去處,這些人知曉了結局,被顧九思雷霆手段所懾,自然不敢再繼續下去。
顧九思嘲諷笑了笑,他低下頭,洗著手,平靜道:“今日來得這幾家,要他們將家產全用來買幽州債。”
黃龍愣了愣,之前顧九思一直是秉持著半自願原則,很少這樣強求。今日上來,卻就是要人用家產全買?
顧九思見黃龍愣住,他抬眼看去:“黃大哥?”
“是,”黃龍趕忙應下,他點頭道,“大人,我這就去辦。”
等黃龍走出去了,顧九思就站在架子邊上洗手。
他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手泛了紅,帶著疼,他才終於停下來。
好久後,他深吸了一口氣,才直起身去了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