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其實陛下也抉擇得很難。範玉是他唯一的兒子,如今雖然脾氣囂張,但終究沒有犯下什麼大錯,哪怕是一般帝王,也不至於為此廢太子,更何況如今太子是陛下唯一的子嗣,廢了,又要立誰?無論立誰,那都是名不正言不順,都會有另外一批人擁護範玉登基,除非範玉死了,不然大夏難安。”
“可陛下也想得長遠,太子如今的性子,他日登基,太不可控,會做什麼不會做什麼,誰都說不清楚。如果他真的犯下大錯,以陛下如今的佈局……”
“怕是沒有給太子留下後路。”
一個朝堂,沒有徹徹底底的太子黨派,只是在每個位置上安排了最合適的人。殿前都點檢周高朗,丞相張珏,戶部尚書顧九思,工部尚書廖燕禮,刑部尚書李玉昌……
有這些人在,哪怕是有一日,範軒百年歸天,也可保大夏內外安定。
他已經為這個國家盡力了,只是他始終還是有私心,還是希望自己唯一的子嗣能夠好好的。所以他希望顧九思不僅僅只是一個戶部尚書,他還希望顧九思能夠站穩腳跟,成為一個能和周高朗平衡的人。
周高朗與範玉不對付,周高朗看著範玉長大,內心裡始終認為範玉是個孩子,又不大看得上他,過去常常諫言範軒續絃再生一個孩子,甚至在立太子一事上都十分反對,範玉對周高朗恨之入骨,周高朗位高權重,範玉若是被欺負得狠了,半點奈何不得周高朗,怕是要走到極端去,那範玉便完了,大夏又是一番動盪。
所以這個朝堂需要一個顧九思。他與周家交好,能勸著周高朗,又能哄著範玉,讓範玉以為自己有一顆平衡周高朗的棋,不至於走到絕境去。這個過程中,範玉慢慢長大,或許有一日,也能明白父親的苦心。
柳玉茹和顧九思把這些彎彎道道一講,柳玉茹不由得嘆息道:“這天家也不容易,若陛下不是陛下,也就不用想這麼多了。”
說著,柳玉茹放低了聲音,小聲道:“只是,做得這樣急,陛下怕是……”
話沒說出來,顧九思卻已經明白了。顧九思嘆了口氣,搖搖頭,什麼都沒多說。
第二日清晨,顧九思便出門去打點,約了柳玉茹下午去看沈明。柳玉茹清晨到了神仙香去,同叶韻一起看了神仙香如今的經營狀況,等用過飯後,顧九思便派人來接柳玉茹,叶韻不由得道:“還這麼早,顧大人是接你做什麼去?”
“去看看沈明,”柳玉茹笑了笑,接著道,“你一同去嗎?”
叶韻聽得沈明的名字,嘆了口氣:“自然是要去的。”
柳玉茹點點頭,她領著叶韻一同上了馬車,坐在馬車上,柳玉茹想起離開東都之前沈明那驚天動地的一哭,不由得抿唇笑了起來,偷偷打量了叶韻。叶韻看見她那眼神,有些不自在道:“你這是什麼眼神?”
“離開東都那日,沈大人哭了一天。”
叶韻聽到這話,便知道柳玉茹要問什麼了,她輕咳了一聲道:“他孩子氣了。”
“與你過去,倒是挺像的。”
柳玉茹輕描淡寫說了一句,她想了想,手肘搭在小桌上,瞧著叶韻道:“你是如何想的呢?你年紀也不小了,你叔父不管你的婚事麼?”
“管是管的,但也不敢多說,怕傷著我的心。”叶韻平靜道,“說句實話,其實我也沒有多想過,我就是覺得,家裡讓我嫁給誰,我就嫁給誰,若我的婚事能給別人帶來幾分快活,便也是好的。”
“你……”柳玉茹皺起眉頭,叶韻笑了笑,“說來也不怕你笑話,之前家裡是給我相看了江大人。我心裡也是有了幾分心思的。”
說著,叶韻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低頭道:“想著若是嫁過去,一來和你也算是親戚,日後互相照應。而來我們葉家、顧家、江家也算是真連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