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裡劉春的事兒, 他猶豫了片刻,讓人將洛子商領了進來。
洛子商穿著黑色燙金紋路的華服,頭頂金冠,手中小金扇打著轉,看上去似是盛裝而來。但哪怕是與洛子商並不相識,陸永卻也是知道,洛子商是向來這個打扮的。
他站起身來, 同洛子商行禮道:“洛太傅。”
“陸尚書。”
洛子商笑著回禮, 陸永招呼著洛子商坐下, 洛子商打量了陸永的書房後, 笑著道:“陸尚書果然是高風亮節, 這書房佈置簡潔, 和我過去認識的官員, 倒是大不一樣。”
“洛太傅過去認識的官員是怎樣?”陸永給洛子商倒了茶, 洛子商笑了笑道,“在下過去認識的人,要是挪了銀子, 至少會在家裡掛兩幅名家字畫。”
洛子商說著,用扇子指向牆上一片空白之處,笑著道:“在下覺得, 那裡掛一副張老的山水圖甚好,陸尚書覺得呢?”
陸永聽著洛子商的話,面色不變,他端起茶來,抿了一口,許久後,他慢慢道:“洛太傅說這些話,老朽怎麼聽不懂呢?”
“陸尚書,”洛子商用扇子敲著手掌心,眼裡似笑非笑,“劉春都進了刑部,您何必在這兒和我打哈哈呢?”
陸永不說話,洛子商靠在椅子上,慢慢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戶部裡的倉部偷庫銀的事兒吧,早已經是慣例。劉春打從前朝就任這個位置,一條老泥鰍,什麼都清楚得很。知道得越多,到時候吐得就越多。”
洛子商看著陸永緊捏著茶杯的手,伸出手去,將茶杯抽了出來,溫和道:“陸大人,不必緊張。我今日來,不是來嚇唬您,是來救您的。”
“洛太傅說笑了,”陸永面色鎮定,“劉大人進了刑部,與老朽有什麼關係?”
“陸大人,”洛子商眯起眼,“您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您和劉春合夥私吞庫銀這事兒,還用我給您說清楚嗎?您要是覺得還不夠清楚,那要不要我點一點趙構這些人是怎麼和您合夥的?”
趙構只是庫房一個看守,這人的名字都點了出來,陸永臉色終於變了。
洛子商見陸永反應過來,笑起來道:“陸大人,現在咱們可以開誠佈公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