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閉上嘴巴,可憐巴巴道:“阿瑪我長大了我想自己吃。”
吃半天還是好餓。
胤禛眼睜睜看著他從眼神亮晶晶的很興奮,到無語凝噎,也有些心虛,但顧及著臉面,便漫不經心的嗯一聲。
弘暉自己端著碗,感動的熱淚盈眶,終於能吃口飽飯了。
等用完膳,弘暉心有餘悸,試探著道:“阿瑪,額娘,我已經長大了,完全可以自己吃飯了。”
今天倆人給他喂,在額娘處雖然吃不飽,但是能享受母愛,在阿瑪處那純純就是折磨了。
熬出米油,香噴噴的粳米粥喝不到嘴裡,那滋味絕了。
胤禛捏捏他的小臉,不說話了。
烏拉那拉氏卻一臉心疼:“沒事,明兒額娘還餵你。”
弘暉:倒也不必。
他自己吃的挺好。
吃飯確實是本能,不需要教,也不需要去掌控,餓了自然就去吃了。
他這麼想著,不由得惆悵一嘆。
求求了,便再餵了。
剛才孩子都餓傻了。
“行了,洗漱去吧,明兒一大早要去老七家。”烏拉那拉氏摸摸他鋥亮的小腦門,拎著他往浴室走。
弘暉試圖打商量:“要不我自己走。”
他們拎來拎去,他覺得自己離巴圖魯就越來越遠。被扒掉身上的小褲衩,弘暉就知道,這巴圖魯之路,他還有些年歲要走。
捂著光溜溜的小屁股,弘暉有些害羞,他昂著小臉,羞答答道:“額娘,我自己洗。”
他都是三歲半的崽了,三歲半!
已經不是當初的小小少年了。
烏拉那拉氏敷衍的嗯嗯兩聲,往他身上抹香胰子。
弘暉紅著小臉,一臉生無可戀。
等裹著紅撲撲的小崽崽出去,胤禛看了一眼,就聽見烏拉那拉氏忍俊不禁道:“孩子說自己長大了,知道害羞了。”
胤禛挑眉:“那讓小宮女給他洗。”
他意味深長的看著福晉。
直到那張小臉也變得嫣紅起來,這才慢條斯理的收回視線。
等弘暉睡了,兩人又各忙各的,烏拉那拉氏埋頭在畫畫,一邊畫一邊用手在虛空描畫。
“你畫什麼?”胤禛問。
“開春弘暉生辰,到時候我月份大了,可能不好準備禮物,現在先備著,到時候不著急。”烏拉那拉氏隨口道。
胤禛立在她身邊看。
想想開春也是自己生辰,怎的不見福晉上心。
正要歇息,就聽見外頭傳來小丫鬟叫嚷的聲音,還帶著哭腔:“求爺請人去瞧瞧格格吧,她如今已然起不來身了。”
烏拉那拉氏皺眉。
府上隔些日子就會請平安脈,沒聽太醫說有誰生病。
但是起不來身,那是真嚴重,她放下手中的畫筆,就叫奴才拿披風來。
胤禛想想她懷著身孕,不肯叫她去,烏拉那拉氏無奈道:“到底是一條人命,旁的妾身都不管,這病了總得看看,旁人好好的姑娘送進府,哪裡能不明不白沒了。”
和胤禛無關,純粹是心疼同為女人罷了。在府上,她不管真的就沒人管了。
胤禛握住她的手,跟她一道往後院走去。
小格格是前些年進府的,進來就失寵,兩人並不記得她的模樣。
隨著小丫鬟的腳步,眾人往偏院去,就見曲徑通幽,在冬日黑夜中,顯得格外淒冷。
走到了,就見一白衣女子弱弱的躺在床上,蓋著半舊的錦被,一張小臉巴掌大點,水盈盈的透著脆弱的蒼白。
烏拉那拉氏走到門口就停步了。
“起不來身?”她笑著問。